鞍马山南面某深山老林,一处简陋的山寨中。
左丘锋双眼布满血丝,神情憔悴。
他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
追随他的手下,逃的逃,死的死,如今只剩下一千人左右。
就连那些跑来增援的山贼,也在之前的一战后,各自逃命,再没人管他死活。
曾经名震一方的“镇三山左丘锋”,现在已经成了丧家之犬。
每当他闭上眼,脑中就会回想起那日战场上的一切,然后立刻惊醒。
尽管嘴上不承认,但他的内心却很清楚。
他怕了。
被那两个龙旗军杀得彻底的胆寒了。
他和他的手下,再没有人有勇气面对那两个杀神。
甚至仅仅只是听到龙旗军三个字,都会有人吓得尿了裤子。
“大哥……”
弓羽走进洞穴里,看着左丘锋抱着一个酒坛子,醉得快要不行了,却又死死的睁着眼睛,死活不肯睡,或者不敢睡。
听到弓羽的声音,左丘锋扭过头去,醉眼迷茫。
弓羽身上,已经换上了一张新的长弓,只不过这一张弓比起他之前那把,看起来就要寻常许多了。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从怀里掏出熟悉的信件。
“嗯?”左丘锋颤巍巍的接过弓羽递过来的信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之打开。
可他此刻犹如醉里看灯,一个灯,两个影,根本看不清信上写了些什么内容,只能胡乱的将信纸丢给弓羽,让他说给自己听。
“哎。”
弓羽微微一叹。
他本来不想把这件事儿告诉左丘锋的,但现在看来,不说是不行了。
“老陈来消息了。”
“什么?!”
听到是老陈来的消息,左丘锋整个人忽然变得精神了些许。
“老陈说,方即墨在之前的一战里,被我们打怕了,他将军权交了出去,并且想要暂时罢兵,休养生息。”
弓羽的内心,也希望这个消息是真的,但他生性谨慎,仍是抱有三分怀疑的态度。
“啊哈哈,哈哈哈!”
听到老陈的消息,左丘锋整个人似乎开怀了不少,竟是笑出声来。
“方狗,果然被我打怕了!”
“大哥,这其中,是否有诈?”
若是以前,弓羽一定会认为这其中有诈,但现在,就连他也在潜意识中希望这个消息是真的。
“哈哈哈,不会的不会的,这个消息,一定是真的!”左丘锋脸上的阴霾在这一刻似乎被尽数扫去,就连他的伤势,似乎也瞬间好得七七八八了,“老陈的消息,向来准确,这一次,一定也不例外。”
“可是,除了老陈以外,我们其他的消息源都已经断了,根本没有办法印证这个消息的真假。”最后一丝理性,让弓羽仍在垂死挣扎。
“哈哈,弓老弟放心,之前老陈的消息,差点弄死了方狗,如果老陈是方狗的人,他怎么会这么坑自己?”左丘锋胸有成竹。
弓羽听了,也觉得有理。
毕竟,方即墨是真的差点就死在了他们手上。
反间计,也不用演到这种地步吧?
“这样吧,保险起见,我们还是派两个精明的弟兄,去南川城查探一下,若是属实,我们也可以放心了。”弓羽道。
“嗯,也可。”左丘锋想了想,这样也好,便答应下来。
不过,他心里却认为这只不过是白费功夫。
凭借着多次反剿匪胜利的经验,他认为,这一次一定也会和之前一样。
虽然自己遇到了一些小挫折,但最终,方即墨一定会彻底罢兵,胜利一定属于自己!
他吩咐手下,将储存的食物准备妥当,又去将埋在地里的酒都挖了出来,他要大肆庆祝一番。
……
南川城。
“方兄,你果然料事如神!”景逸兴冲冲的跑进屋来,对正在嗑瓜子的方即墨道。
“人来了?”方即墨将手中瓜子扔掉,站起身拍了拍尘土。
景逸点头。
“都探到了一些什么?”
“方兄你的打算,只有我们四人知道,手下的那些兄弟,都以为我们要罢兵一段时间。那两个探子,顶多也只能打听到这些消息。”景逸道。
方即墨早就将一切安排好,就怕左丘锋这秃驴最后还谨慎一把。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狗贼,果然阴的很。
“现在,该轮到我们了。”方即墨阴险笑道,“将斥候们都派出去,记住,不要靠近左丘锋的老窝,这孙子苟得很,见炊烟升起,闻酒香飘至,立刻回报。”
“明白。”
方即墨的斥候,都是从公子昭护卫团里挑选的精明能手,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