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手出去而自己只单这里守着你?再说了,你也说了这事重要的是后头的还愿一事,既然要做出信的样子来,就更要讲究心诚则灵,派人去像什么样子?还是我亲自去的好,去拜一拜,不是因着病去求,求一求你的安康顺遂也好。总归这是我的事了,你等着听结果就是。”
“可阿娘……不是不信这些?”
江澄问得有些犹豫,虞紫鸢一笑,道:“先前确实不信。”
但后来江澄十岁那年昏迷不醒,她怕极了他就此睡下去,后来好不容易醒来,却又是死过再回来的……
她怎么就不信呢?事关江澄,她都愿意信。
信儿就夹在手里,一家一家跪过去,到了地方,再借着上香压在香案下面。
信儿上的东西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那老道真的开门迎客。
他若不愿,大可将虞紫鸢关在门外,所谓慈母心切,虽说他也找着了那对所谓母女实为心怀不轨之人,但到底不是不曾推拒。
可他开了门迎了虞紫鸢进去,又不曾戳穿甚至还配合着做戏,那后面的事,也算顺理成章。
江澄跟着虞紫鸢又重新走了一遍那夜虞紫鸢走过的路,然后走到第四个人迹罕至的野庙里,瞧见了一个人——一个面目全非重伤垂死的人。
虞紫鸢是带着江澄来还愿的,江澄又大病初愈,加上江南也随身跟着,虞紫鸢与江澄下令救人顺理成章也合情合理。
本来带着这样的人是不宜再出行的,但不多时这人就醒来了,忘却了所有前尘,也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身上并无身份相关的物件,脸上也颇多狰狞的伤痕。
虽然伤重,但醒后盯着江南问过是谁救他,便自荐跟随。虞紫鸢不应,只道救他是为江澄积善德,并无协恩图报之意。
但那人不肯,说救命之恩总不能就这样一句话便过去,总归他什么也不记得,还是请虞紫鸢收留他,说着,他像是刚想起来的,说自己还有几分本事,说罢展示了一番。
虞紫鸢见状不好再说什么,瞧着他年岁与江南相仿,便留了他去跟着江澄同江南一样随行,正好江南是医官,他也好做侍卫。
“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吗?”江澄问。
那人看着江澄满眼狡黠,点头道:“记不清了,请公子赐名。”
江澄道:“陈然吧。”
那人点头:“陈然谢公子赐名。”
江澄道:“你来历不明,本公子与阿娘救你一命,也并非图谋什么,如今留你在我身边,说到底只是权宜之计,你日后若想起什么来也大可随时一走了之。但本公子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在前头,你若安心跟着我,我无论如何不会亏待你,但若有旁的心思,便别怪我下手不留情面。”
陈然行礼叩首,道:“陈然自知身份不明,但也晓得是非对错,若恩将仇报是合该碎尸万段的,陈然绝不是这等忘恩负义的,总归日子还长,公子大可慢慢看来。”
江澄点头,道:“你也莫往心里去放,我不过照流程将这些话说给你罢了,只要你没有旁的心思,这话也不过是走遍过场罢了。”
江澄一番恩威并施,陈然自然应下。
江澄于是要派人带他去客栈歇着,陈然拒绝了——
“我虽然身上有伤,但是某行走江湖,这些伤不碍着动作,公子带着某,若平安无事便罢,若出了意外,也叫公子瞧瞧某的本事,定护着公子安然。”
江澄于是便叫他跟着,只说不要逞强,有事便叫江南去为他瞧瞧。
又道:“你这脸如今这模样难免冲撞,还是先找个帕子遮一遮,待回了城里,再去为你打个面具。”
陈然应“是”。
一行人又接着往下去走。
陈然,染尘——这人当然就是江濯,只是此番虞紫鸢身边免不了有江枫眠插进来的人,戏自然要做到位了。
而“江濯”的棺木还在江岐眼底下,在他们那边当是一刻不停的盯着的,而江栗与江澈到清河来接江岐与棺椁,也就是这两日的事了。
几人走走停停,到了那老道的空道观前,老道不愿开门,只道是无量天尊的功德,拜过就是,不必再来。
虞紫鸢自然不肯,一定要执意进去再拜。
两人还要拉扯,陈然突然叫到:“老先生行行好,不出一刻便要落雨了,我家公子身子弱,怎么样也请收留我等至雨歇了再说!”
老道默然,良久道:“阁下座下已有高人,又何必非要借今日大雨前来老朽道观?”
陈然抢道:“你莫搅和了再误会了去,我是今日被公子与夫人救下才跟在公子身边的!”
他还要再说被江澄拦下。
江澄道:“老先生,江某随母上山来还愿一回不容易,请您再破例一回开开山门,江某拜过若未落雨就走,绝无恶意。若是落雨,身边人还有伤在身,再谈打搅之事可好。”
这话也说得不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