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阿娘(1 / 2)

江澄在宗主位多年,早就睡不沉了。因此,房门响时,他就醒了——哪怕来人确已尽力放轻了声响。可他也没睁眼,一来现今他不过十岁,大病未愈,正是精神不济时,不该为这样的声响吵醒;二来,他确实累的厉害。

来人是虞紫鸢。

虞紫鸢轻推了门,江南亦未入眠,便起身行礼。

虞紫鸢抬手止了江南要说出口的话,探了探江澄的额头,又轻抚江澄的侧颊。江澄双眼微睁,见虞紫鸢满心满眼的疼惜,江澄伸手去抚虞紫鸢紧蹙的眉,手伸至一半反倒被虞紫鸢握在手心轻轻摩挲。

虞紫鸢轻声道:“阿澄先睡,阿娘去与南医师说几句话可好?”

虞紫鸢轻拍江澄身侧,见江澄复又合眼呼吸悠长平稳,才起身示意江南随她去房外交谈。

江南将门留了门缝,确保声音可传至屋内被江澄听到。

江南躬身行礼,虞紫鸢欠身还礼,道:“有劳南医师,不知阿澄昨夜可好?”

江南看得清楚虞紫鸢对江澄疼惜偏爱,只是虞紫鸢性格本就火爆强势,为江枫眠磋磨多年又多偏激激进。因此,对江澄虽多疼爱但亦多严苛。如此,倒不如瞒下实情,也好让虞紫鸢去多补还江澄缺失的温情。

念及比,江南微叹了口气——果然见虞紫鸢神情一紧,江南道:“少主疼到破晓才歇下不久,情况比我预想严重,只怕要及早用药。”

虞紫鸢眼泛水光,略作思索,将两块令牌递给江南,道:“此两令牌,一为莲花坞江家主母令,一为眉山虞氏调度令,你皆可取所需,不论什么法子,你帮帮他。”

虞紫鸢言至最后,已略有哀求,江南心下大动,却也没有松口,只道了声“是”。

江南行了礼转身要走,被虞紫鸢叫住:“江南医师,筝斗胆一问,不知为何对阿澄如此上心?”毕竟,昨夜他大可不必如此亲守江澄半晚。

江南没有回头,只道:“属下一脉历来只忠同辈嫡系,属下与少主年差三岁,乃同辈。”如此,便是明了立场。

虞紫鸢颔首,道:“筝知。”便不再言语,只目送江南离去。

江南却是知道,日后他在这江家,怕是只会平步青云。

江南心下微叹——虞筝,字紫鸢,人称紫蜘蛛,曾也灿烂明媚如初夏骄阳,身为眉山虞氏捧在手心的三小姐更是张扬又热烈,只是可惜了遇人不淑,平白泯于家宅后院,可悲可叹。

这边,虞紫鸢推了门,见江澄正睁着一双大眼看她,心下软的厉害,便脱了鞋上榻将江澄搂进怀里,柔声问:“怎的醒了?可是身上又疼了?还是饿的厉害?”说着,便唤了金珠银珠将一直温着的吃食端来缆着江澄一口口喂给他。

待到金珠银珠收拾了杂物退下,虞紫鸢便又抱着江澄轻拍,道:“你再歇歇,阿娘守着你,莫怕。”

江澄鼻尖一酸,泪落当场——自他十七岁继位宗主,至今二十年,第一次有人告诉他让他“莫怕”,更何况,那人还是他二十年魂牵梦萦疼痛难消的阿娘!

江澄抱着虞紫鸢一声一声唤“阿娘”,委屈和思念和着眼泪一起砸进虞紫鸢心底,砸的她痛如刀绞,抱着江澄哭道:“是阿娘不好,是阿娘不好……”

——是她不好,未曾看清江枫眠本心悦藏色却还要娶她,以借眉山虞氏登江家宗主位;是她不好,未能教养好长女以致她妒恨亲弟甚至联合外人打压胞弟;是她不好,明知江澄孤苦举步维艰却依旧对他苛责以待妄图借此让江枫眠对江澄多几分怜惜疼爱……是她不好,是她不好……

母子相拥而泣。

江澄抬手去擦虞紫鸢的泪,捧着虞紫鸢的脸,认真道:“阿娘很好,阿娘很好,阿娘是眉山虞氏千娇万宠却通君子六艺闺秀礼德的三小姐,阿娘是云梦江氏二十七任宗主请媒亲随下聘,二十八任宗主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游街云梦又自莲花坞正中大门抬进的江家主母……阿娘很好,天下女子,无可匹敌者。”

虞紫鸢抱着江澄泪涌如泉,不住地道:“阿娘知晓,阿娘知晓……”

是啊,她虞紫鸢出身名门,通六艺德礼,治世管家,资质修为在仙家百门也属佼佼者,却如此自轻自贱甘愿自泯后宅与一早亡山野村妇相争一无情无义无才无德之辈,当真是可笑至极!

虞紫鸢经此一事,本已心灰意冷,对长女都不抱任何期待,想着要与江枫眠和离,她只要带她的阿澄回眉山虞氏——父母兄长本就极宠她,就算成婚依旧将她的名与江枫眠的名按入赘式留在虞家族谱,更是将虞家调度令也一直放在她手里一份,按下江厌离不提,江澄三岁那年就被她的长兄虞钦,虞敬之执意上了虞家家谱,于在她名下取名虞琛——琛,珍宝意——足见虞家有多疼爱极肖母的江澄。

可如今江澄一番话,让虞紫鸢变了心思。她出身高贵,是江家明媒正娶的江家主母,她的孩子自然是江家的嫡子嫡孙,她总以为江澄需得讨好江枫眠去争,江南却让她意识到不论江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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