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所以呢,他喜欢住在书房里。这样也很好啊,殿下与王妃分住在两屋,互不打扰,相敬如宾。”
沈柠柠撅起小嘴儿来,“可是崔嬷嬷说,殿下要与我躺在一张床上,睡在一起,生了宝宝,我的日子才能过得好。我想殿下定是因为大虫子病了心里很难受,不想让我看到他难受,所以才与我分开住的。我一定要找到治好殿下病的药,治好殿下的病,那我与殿下就能生宝宝了,我的日子也会好起来的。”
采薇顿住手里的动作,“……”
无法接话了。
这笨笨的王妃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她难道不懂大婚之夜夫君说不想与她住在一起,是很嫌弃很嫌弃她么。即使殿下不能人道,作为男子的脸面,他都不想与她同住,已经嫌弃她到了何等地步了。
一想到以后都要贴身侍候如此一位蠢笨的王妃,采薇的心绪就低落到不行。
总算侍候完王妃,采薇熄了烛灯,端着盆子退出了偌大的卧房,一路摇着头,不停地叹息。
檀香木婚床上的沈柠柠却一骨碌爬了起来。
她披着长长又黑亮的青丝,一身洁白的里衣,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门边,打开一个门缝,往外看着,远远瞧着小厮退出了书房,书房的灯竟还亮着。
殿下还没有睡么。
他定是为了大虫子的病伤心得睡不着。
她穿上鞋子,却忘记穿任何棉衣就往外跑,冒着风雪一口气跑到了斜对侧的书房门口,一下子推开门,又赶紧反手关好了,小手哈着气,“哦,好冷。”
盛承煜正半躺在书房里的榻上,倚靠在锦枕上看着兵书。
待看清进来的是沈柠柠之后,怔住一瞬,竟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有种恍惚感。
他闭了下眼睛,再看去,真的就是沈柠柠。
这个蠢笨王妃大半夜的不睡觉,披头散发的,仅仅穿着里衣就擅自跑进了他的书房要做什么。
他正色道:“王妃深夜前来书房是有何要事?”
沈柠柠先是惊叹着盯着盛承煜,“哇,殿下半躺着看书的样子真地好好看哦。”
这笨王妃说话真是不按套路来。
盛承煜顿咳一声,绷了绷面色道:“王妃到底是有何要事?”
沈柠柠慢慢靠近榻边,弯起好看的眉眼来,“殿下一个人在书房里睡,一定很伤心吧。我知道殿下是觉得自己病了不好意思跟我同住,我特地过来告诉殿下,我不会嫌弃殿下的。”
瞟着那透亮到毫无杂质毫无心机的眸子,盛承煜心里竟反常地一紧,这笨丫头是如何活到今日的。
“今夜甚晚了,王妃还是赶紧回屋歇息去吧。”
多说了这么句话,盛承煜都觉得很仁慈了。
沈柠柠却仿若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小碎步直接到了榻边,蹬掉两只鞋子,出溜地一下钻进了盛承煜的被子里,“殿下,我来给你看看大虫子的病。你别伤心了。”
蓦地身上附上了娇软糯糯香香的一团,仿若无骨,盛承煜喉结暗自滑动了一下,蹙紧眉,一把将人揪出来,压低着声线,“王妃,本-王-不-需-要-你-看-什-么-病。”
沈柠柠却仍然笑嘻嘻地眨巴着墨瞳,“殿下,崔嬷嬷说,有伤心的事一定要和最亲近的人说出来,就不会伤心啦。我是殿下的王妃,以后就是殿下最亲近的人,殿下要把伤心的事告诉我啊,我真地不会嫌弃殿下的。”
此时此刻,盛承煜对‘对牛弹琴’这个词儿有了非常痛彻的领悟。
他的大掌还拎在沈柠柠的衣领处,真想将她一把扔出去。
想着毕竟是赐婚的大婚之夜,有点闪失什么的也不太好,就生生忍下来,瞪着她的眼睛,冷冷道:“王妃,本王累了,想歇着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这样应该听清楚,听明白了吧。
沈柠柠眨巴着无比天真的眼神,“殿下累了,殿下就睡吧。我给殿下看看大虫子,看看与那张画中的一不一样,我会很轻很轻的,不会打扰殿下睡觉的。”
一边说着,沈柠柠的两只小手就往盛承煜的里衣里蹭着,“哇,殿下身上好暖和,我的小手方才冻坏了,殿下先给我暖一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