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最近且眼睁睁瞧着这一场意外发生的九娘,脑袋里已然像糊了一团浆糊似的,怎么也转不动,刘妈妈又不在身边侍候着,贴身的大丫鬟夏花已然吓的脸色煞白,并浑身上下抖成了筛子,只有二等丫鬟春草,在事发的第一时间,稍稍挪了挪步子,用她那比同龄人壮实的身子挡住了九娘的半边视线。
而九娘年岁太小,又没经过此类事,素来能拿主意的刘妈妈偏生又不在身旁,自是只能怔大着双眼,愣愣的拿没有被春草挡住的半边视线,瞧着试图踢开压在自己身上坐墩的玉哥,却扯着了将将磕在地上的那条胳膊,下一刻,便见他脸上一阵扭曲及冷汗骤出,并捂着胳膊嚎叫不止,瞧那样子,显然是痛极了,他的胳膊,必然是伤着了。
在玉哥的嚎叫声中,这张桌子侍候的丫鬟婆子一窝蜂的围上去,试图扶玉哥起身。
“玉。。玉表少爷。。。胳膊怎么了。。”
却不成想,冲在头一个的丫鬟只轻轻碰了那条胳膊一下好扶他起身,玉哥就痛的呼吸好似都骤然停止了。
“啊。。。痛。。。别碰我胳膊。。”
丫鬟婆子们,先是搬开了压在玉哥身上的坐墩,七手八脚的想扶着玉哥起身时,却被玉哥一声杀猪似的嚎叫吓的一个个举着双手僵在原地,哪儿也不敢碰。
而远在上首落座的卢氏,则急的从坐墩上猛的起身,竟连大家大族的礼仪规矩也忘了个干干净净,急的一路小跑着,口中更是心疼的唤道
“呀。。。我的儿。。。你的胳膊怎的了。。。”
卢氏这么一通着急忙慌的急出了一身汗,而她身后的钱氏乃至沈老夫人也心上染急的丢下虚扶着她们的丫鬟婆子的手,脚步匆匆的跟着卢氏朝着坐在地上痛声嚎叫的玉哥这边赶。
沈老夫人三人这厢一动,乃至其他几张桌子上的姐姐妹妹,尤其是玉哥一母同胞的香姐与娇姐,都一一起身,满心急切的朝着玉哥那边赶。
平日里,玉哥与娇姐这生的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在万家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有捧在手心里宝贝的份儿,哪儿遭过这个罪,卢氏心疼的几乎跪坐在地,瞧着玉哥仍然嚎叫不止,眼眶里头打着转的眼泪立时就止不住的掉了出来。
“我的乖乖,胳膊到底伤的怎样了?快快快,给阿娘瞧瞧。”
可还不等卢氏小心翼翼的碰到玉哥一直护着的右胳膊,就听到玉哥炸耳的嚎叫声
“啊。。别碰,痛。。痛。。好痛。。。”
“我地个乖乖哟!这不是往阿娘心上捅刀子嘛!胳膊到底怎的了,阿娘便是折寿十年,也不愿瞧见乖乖你遭这样的罪呐!”
卢氏急的早已失了分寸,口里头的话,也就没了顾忌,又瞧着随侍在玉哥身旁的丫鬟,立时就指着她厉声呵道
“你是个死人呐!哥儿从坐墩上摔下来,你不会接着点啊!平日里瞧你是个机灵的,你就这么侍候哥儿的,改明儿回了锦州,便让你爹娘老子瞧瞧,就是这么个不中用的,也敢往哥儿的院子里头荐。”
只见那丫鬟在卢氏几乎丧失理智的恶声恶语中,立时就跪伏在地,几乎染上哭腔道
“当。。当时。。玉少爷突然从二姑娘那一桌跑到了这一桌,奴。。奴婢只舀了碗汤的功夫,再跟到这桌来侍候,便。。便瞧见九。。九。。表姑娘打了玉少爷一下手,玉少爷往后一让,便。。便跌到地上了。”
经那丫鬟这么一描述,屋里头有一个算一个,立马就脑补出了九娘刁蛮任性,肆意欺压远道来做客的玉哥,以至于胳膊受伤,立时,仍僵在坐墩上并被春草挡了半个身子的九娘,便成为了堂屋里所有人的焦点。
卢氏几乎一听到玉哥是因受了九娘的欺负才摔成这般模样,立时便气的呼吸都喘不匀了,哪里还顾得上是不是不远万里来到金陵做客,更不顾九娘是钱氏的嫡次女,霎时就气冲冲的侧过头,狠狠的朝着九娘剜了眼,那模样,活如吃人的恶鬼。
届时,本就被玉哥摔倒吓到的九娘,这会子再瞧了卢氏欲将她生吞活剥的目光,更是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了,而春草则面上透着两分憨八分警惕又挪了挪步子,进而将九娘整个护在了身后,也便隔开了卢氏剜在九娘身上似淬了毒的目光。
另一厢的钱氏,心下冷哼了一声,十分看不上卢氏这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儿,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朝着身边侍候着的迎喜道
“快喊了仁善堂的张娘子与刘大夫过来。”
见迎喜急匆匆出去喊刘大夫,钱氏这才在几个姑娘让开一条道的情况下,不急不慢的到了玉哥身旁。
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明显被吓傻了的九娘,心里暗道一声不成器的东西,再用余光瞧了眼看不出喜怒的沈老夫人,这才陪着一脸心疼道
“哎哟,我滴个乖乖,玉哥这胳膊摔的可不轻,桌子上侍候的丫鬟婆子呢!哥儿都从那一桌跑到这一桌来了,你们怎的不好生侍候着哥儿,是不是平日里纵的你们一个个都无法无天了,倘是哥儿这胳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