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伤想多了,李政并没有要责罚他的意思,只是命他守在殿外,毕竟如今太后这个身体,谁也不能保证,到底还能否撑下去。
一直到次日一早,太医才说太后的身体已经无碍,只是仍需静养,情绪上不宜激动。
李政细问之下,才知太后中风,半边身子已是动不得了。
再大的怨气,听闻太后如此情形,李政也没有什么好怨恨的了。
孙无伤也进去劝慰几句,丝毫不敢提及所谓下毒一事,免得再将太后给刺激地没了。
半年后,吐蕃赞普命宰相亲自去谈和,被拒。
又半月后,吐蕃都城发生叛乱,吐蕃赞普心力交瘁之下逝世,其嫡次子继位。
新任的吐蕃赞普听取了几位大臣的意见,命宰相再次前往大雍军前,递交降表。
自此之后,甘愿对大雍称臣,年年岁贡。
谢十安接过降表,命人八百里加急将军情送往京城。
即便是收了降表,但谢十安和宋弈也不敢大意,没有圣人的旨意,他们是一步也不会退。
“姚都尉,将军命你等在此驻扎,与程都尉守望相助。”
“喏。”
姚新和程闯做为新一代小将,都参与了与吐蕃的这次
对战。
来到吐蕃已经半年有余,姚新的肤色黑了一层。
比起几年前他进宫给皇后请安时,俨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现在的姚新,肤色黝黑,双目锐利,全身杀气十足,显然就是又一名小将。
自打得知姚新被送往吐蕃战场,京城的佳宁县主就病了不止一回。
佳宁县主也知道,如今的威信侯府日后是要靠着姚新才能撑起来的,毕竟侯爷年长,总不能一直征战沙场。
而武将若是没有功勋,那么用不了一代人的功夫,就能落没下去。
姚家二房三房都不顶事,唯有他们这一脉还算是有些出息。
如今佳宁县主恨不能让老夫人直接过世,然后再将姚新叫回来丁忧了。
如今的老夫人虽然还活着,但是也如同太后一般,时常病着,一年里头已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床上躺着。
佳宁县主与姚琛商议之后,便亲自去找了老夫人。
老夫人听明白二人的来意,自然不愿意就此分家,她最心疼的便是二儿子,如今若是将他分出去,那日后他岂能再这般大手大脚地花钱?
“母亲,当年父亲在世时,便已经将家产都做了安排。说句不中听的话,当年
父亲过世后,我们其实就已经算是分家了。只是想着您还健在,又不愿意让您伤心,所以才将他们两房留在府中。
如今我们威信侯府也是有了难处,蓉姐儿的婚事还没有着落,但嫁妆却是应该先备起来的。这几年贴补了沁儿不少,等到五郎回来后,还要筹备他的婚事。
母亲,就算我是侯爷,我也没有多余的能力再去养着其它人了。”
姚琛原本也不想着现在分家。
但是被佳宁县主一番细说之后,也明白了如今侯府的难处。
那两房加起来,连主子带下人已经过百人了。
这得是多么庞大的支出?
就凭着他们自己的那点儿俸禄,如何能养得起?
就算是他们分到了一些家产,也由不得他们如此地败家。
想到自己如今只有五郎这么一个儿子了,难不成日后交到他手里的侯府,是破败不堪的?
姚琛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年纪虽然还能上战场,但到底是不及那些勇武的小将了。
一个将军,若是没了上战场的机会,那么他们立功受赏的可能性也就等于是没有了。
姚琛自己倒是不觉得什么,毕竟谁都有老的时候。
但是五郎不一样。
日后他娶妻生子,承袭侯府,难不成还在养着另外两房?
“你二弟是个没本事的,这么些年,也的确是靠着你才能过上这种安稳日子。只是现在将他们分出去,是否妥当?”
“母亲,二弟如今都是当祖父的人了,您觉得他还不能撑起一个家来?”
这话把老太太怼得哑口无言。
佳宁县主在进来请安后,又服侍着老夫人用完药,便自行退下了,所以此时屋内只有他们母子二人,姚琛说话也便没了顾忌。
“母亲,我养了他们十多年,已经足够了。我不跟他们计较太多,不是因为我大度,而是因为我是长兄。父亲没了,我照顾他们几年也是应该的。只是如今五郎也大了,而且二弟三弟都是当祖父的人了,没道理他们的儿孙们还要让我养着吧?”
老夫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
她想说一切都是公中出的。
可是她也知道,公中除了自家产业所得之外,大部分都是姚琛自己挣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