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李潭身世,自然是要被压下去的。
无论如何,李潭姓李,且她生母已逝,有些事情再追究,也只会令世人笑话。
李潭身边的乳娘以及一些伺候的老人儿尽数被秘密处死,只为了保全皇家名声。
李潭知晓事情真相后,竟是半天缓不过来。
他是庶子出身,此生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也不愁吃穿。
如今被曝出这等事,他又急又怕,竟是一下子病倒。
数日后,李潭知晓身边之人已被处置,他明白圣人不会再降罪于他,但是这辈子的前程也便到头了,便是他的儿子,日后也未必会得圣人重用,一时间,竟是心如死灰。
李政无暇顾及他,荣郡公多少也能揣度出一些圣意来,便到李潭府中探望过两回,婉转表示圣人不会降罪于他,让他安心度日便是。
李潭因为身边人尽被拔除,有关他身世一事,至少目前是无人知晓的,只是不知是否会有幽冥教的弟子知晓。
故而,李政和荣郡公都在暗中派人到李潭府中监视,而李政派去的人更为高明,直接经由内侍省给他拨过去的人手,另外又借由李潭夫人在外采买仆从之事,将两名暗探安插进府中。
李政并没有对一个小小的李潭不放心,他也只是想要试试,若是真有幽冥教的人上门,他们也好顺藤摸瓜,总会省事许多。
幽冥教被朝廷官兵四处围追堵截,日子自然是不好过。
不仅如此,李政还特意派人四处张贴幽冥教所做之恶事,并且采纳谢初夏的建议,还命人编攥成册,由民间说书艺人四处宣扬幽冥教之暴行。
如此一来,原本在某些小地方刚刚有几分抬头趋势的幽冥教,一下子就又成了众矢之的。
这个节骨眼儿上,许二郎被释放,至于那个张氏,暂且收监。
张氏自己当初为了报仇,也曾助主家为恶,纵然是情有可原,但她做过的事却不能就此抹除。
张氏身上背着几条人命,大理寺不可能直接放人。
许二郎一归来,威远侯夫妇自然是欣喜非常。
这些日子,外面那些嘲讽之声不断,许夫人不得已便一直称病在家,也省得出去面对那些个阴阳怪气的嘴脸。
如今儿子终于平安归来,许夫人自然是最为欢喜的。
长子要袭爵,纵然是平平无奇,没有大才,但到底是有爵位傍身,一辈子荣华富贵也算是有着落了。
而许二郎虽
不能袭承家业,但是一身才华绝非虚言,如今得知他无事,许夫人总算是能安心吃一顿饭了。
“你母亲原本是担惊受怕,夜不能安眠,直至后来你妹夫来过一趟,我们才知此事另有内情。可是也不好说穿,只得在家中等待消息。如今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威远侯一直喜欢这个儿子,虽是次子,但一身才气,且品行也一直端正。
原本以为他当真是被一个女人迷昏了头脑,直到后来得知事情远非他所想,这才心气顺了些。
“一会儿跟你媳妇好好说说话,之前半年你们夫妻两个也是闹得不像话,你说你也是的,这么大的事,你就算是不能给我们说句实话,最起码也暗示一两句呀!”
许二郎苦笑:“父亲,事关朝廷重臣,儿子当真是不敢呀。初时只以为是牵扯到了孙相,儿子更不敢随意开口。后来想着既然是让你们误会,那也好,儿子甚至想过可以让你们直接将我逐出家门,这样日后被孙家清算时,也不至于连累你们。”
“一派胡言!”
威远侯大怒:“你这个不孝子!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我警告你,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再来一回,只怕我跟
你母亲都得吓掉半条命。”
“喏,儿子谨记。”
许二郎回家,次日后便有圣旨降临。
许二郎被连升三级,调任吏部。
威远侯大喜,也不枉费儿子在家中赋闲半年了。
威远侯自己在朝中的职位并不高,虽有一个侯爵,但手上的实权不多,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许二郎才不敢冒险,甚至不敢让父亲得知此事。
许二郎这半年赋闲在家,也并非就真地是一事无成,而是一直在暗中派人查寻证据。
至于那个张氏,虽然她不肯开口,但许二郎对她还是有所了解,少不得要派人四处寻问求证。
也正是因为他这半年的暗查,所以在赵棋与大理寺查案时,才会轻松许多,进度也大大加快。
所以,许二郎被升职,也是情理之中。
许二郎被放出来,而且连升三级,但凡是有点儿脑子的人,此时也回过味来了。
哪里是许二郎犯错呀!
分明就是许二郎在秘密为圣人效力。
旁人不知其中内情,只以为许二郎是奉了皇命在暗中做事,如此一来,反倒是让旁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