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尾村。
“姓石的，你是不是来我家干活儿的？”
杜憨哪里会跟石玉生客气，送上门的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石玉生点了点头，谄媚笑道：“姑娘要是有事，尽管吩咐！”
“我家的菜地，每天早晚要浇上一次，还有村里的稻田，保持浅水就好，这时节不许灌深水。”
石玉生点头哈腰道：“哎，都听姑娘的！”
蔡光躬站在院中一口大水缸前，开口询问道：“杜姑娘，这口大缸里的水稻可是有什么讲究？”
“那是太监稻！”杜憨张口就来。
“……何为太监稻？”
这时铁牛给小院中送来了西瓜，杜憨一边切瓜，一边解释道：“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
“水稻这种作物，已经被咱们的祖先培育了几千年，但是从先秦时代到现在，产量一直没多少突破，亩产至今不到五百斤。”
“这里边儿最主要的原因呢，就是它们雌雄同体，自我繁殖，不需要借助外力，因此一代代演化下来，产量该多少还是多少，一直没什么变化。”
蔡光躬点了点头，道：“姑娘的言论的确新奇，不过一些果树也分公母，就像梨树，有的花朵下面可以结果，有的花朵则仅仅就是开花。”
“母马和公驴杂交得到的骡子，会更加力大耐劳，而且不易得病。”
院中众人：……
蔡光躬咳嗽了两声，讪讪道：“姑娘这番言论虽然在理，以后还是少说为好，传扬出去对姑娘名声不利。”
杜憨翻了个白眼，她要是说水缸里长的是雄性不育系水稻，你们这些人能听得懂吗？
“这两口缸中的水稻就是新稻种的父本，在扬花之时雌花健全，雄花却会枯萎，需要借助外力才能实现后代繁殖，所以我叫它太监稻。”
“嘿，咱听明白了，姑娘的意思就是说，新稻种就是太监稻和其他水稻杂交的后代，就是那种骡子。”石玉生插话道。
杜憨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口中赞道：“聪明！”
蔡光躬一脸尴尬，这个道理在场之人有谁听不明白，偏偏就只有石玉生心直口快，关键原主还毫不介意。
女孩儿家口无遮拦，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杜姑娘，这研究新稻种的法门，都是谁教你的？”
蔡光躬干脆岔开了话题，省的石玉生继续揪住骡子不放。
“师父呀！”杜憨理所当然道。
“还未请教尊师名讳！”
“我师父姓袁，已经不在人世了。”杜憨的脸色有些黯然。
“老夫失言，姑娘勿怪！”蔡光躬见状，倒是没有在师父的问题上继续纠缠。
“请姑娘带路，让大伙儿一同去看看新稻种吧！”
杜憨点了点头，一行人浩浩荡荡，开往稻田。
石玉生带了两个随从，都是杨璟帐下的军士，名字分别是陈勒和汤胜晚，身形和他一样高大，都是要在不久之后赶赴瑶地的。
夕阳西下，云霞漫天，稻田在晚风的吹拂下，翻滚起了金色的波涛。
远处群山环绕，脚下则是绿油油的稻田，众人听着牧歌唱答，只觉心旷神怡。
“杜姑娘，你刚刚说不让咱往田里多灌水，是咋回事？”
石玉生再次跳出来打破寂静，引得众人纷纷皱眉。
“现在呢，是水稻的灌浆期，前期要保持一层浅水，中期则只需保持泥土湿润，后期更要彻底断绝供水。
这样才能保持水稻根系活力，灌浆才能圆满，明白了吗？”
杜憨解释道。
“不明白，不过咱会照你吩咐的去做的。”石玉生摸着脑袋道。
“好啦！咱们到了，前面那两亩就是实验田。”
和杜憨家中两口大缸一样，这两亩稻田上面一样罩上了绳网，看的蔡光躬连连点头。
“杜姑娘，稻田罩网是做什么用？这也挡不住人来偷呀？”石玉生疑惑道。
“石指挥想必是没怎么种过田。”蔡光躬笑道：“绳网挡不住人，却可以防止鸟雀，新稻种十分宝贵，便是被鸟雀啄走一粒，都是巨大的损失。”
“嗨，咱自小跟着父亲在军营里长大，还真没有伺候过庄稼，让蔡大人笑话了。”
蔡光躬快步几步，到了队伍前面。
两亩稻田前原本有村民看守，远远见到杜憨和欧家一众耆老，这才没有出面拦阻。
两亩试验田旁边的稻田种的则是普通水稻，有了对比，蔡光躬立刻便察觉出新稻种的不同。
试验田里的稻穗长达六七寸，而且米粒也要比普通水稻多出不少，细数之下，一支稻穗上的米粒竟达到惊人的五百多颗，而普通的水稻则往往只有两百到三百。
蔡光躬数了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觉已经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