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顶天潇洒一笑:“大约不久便要死了吧,如今还能同你说话,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张无忌一时间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下意识地按住身下石台,却发现本应坚硬的石台在她手中如同棉花一样,手一抬,就看见一个小手印留在石台上。
张无忌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小手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阳顶天道:“这石台可是端的坚硬无比,你倒不必怀疑。如今你尽得我数十年内力,要在这石台上留个印子,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此时你功力之深,只怕当今武林是少有人能比了。”
张无忌十分地恍然无措:“便是你惦记着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也不必……不必全给了我呀。那你不是活不成了吗?”
“呵,算你还有点良心。”阳顶天的脸色越发苍白,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只是我这样的人……明教如此分崩离析,实乃我之过错。我这样的明教教主,苟活于世这样多年,已是不该。倘若我当年不……不,木已成舟,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张无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沉默地看着垂死之际的阳顶天。她绞尽脑汁,搜肠挖肚,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安慰到阳顶天。
阳顶天却似乎已经释然,对张无忌道:“我修炼的这门武功,名叫嫁衣神功。据传当年,燕南天大侠便是练得此功。不过,他名叫嫁衣,便是取的为他人做嫁衣裳的意思。寻常人,要么便是练成了这武功之后再毁去重练,此乃正确的修炼法门。倘若……倘若忍受不了这亲自废去武功的痛楚,便是如同你我一般,我练成了再传给你。不过如此,你是无法练成如燕南天大侠那般了。”
张无忌默默不语,只得点头称是。
“那妇人……现在绝不是你对手。但是她再走进来的时候,你须得一招必杀,不然便会如同我一般,被她所哄骗……咳咳……”说着,阳顶天的话语已经不如之前那样流畅,眼见便是要油尽灯枯了。
不过他仍然强撑着,继续道:“待你……处理了她之后,这墙上有写着我明教的镇教之宝,乾坤大挪移。你有我的数十年内力打底,学会前一两层想来不难。学会一两层之后,你便能够把那尽头的巨石挪开,便能出去了。”
张无忌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她问:“……虽然我们今天只是初次见面,但你对我有着莫大的恩情。有什么事情,是我出去之后能够为你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