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十,还有六天就开学了。张相宜知道自己不能再磨蹭了,她必须在开学之前告诉魏文娇自己闪婚的消息。如果开学时见到魏文娇,再“顺便”告诉她,自己已经闪婚,张相宜相信自己绝对会死定了!
她早就该做这件事了,只不过一直在逃避罢了。
来到江城,她很幸运地有了两个好朋友。当她贸然做出“闪婚”决定的时候,让她更头疼的不是以后和赵柏舟会怎么搭伙过日子,而是怎么向两个好朋友说明情况。
毕竟当时在她的心里,赵柏舟没那么重要。他不过是阻挡世俗社会“评头论足”“嘴刀舌剑”的一张挡箭牌,一个至少看起来品质过得去的生活搭子。
但她要怎么和自己的好朋友解释呢?那样鲁莽的决定的背后其实是对未来的灰暗的预期,预期自己嫁给哪个男人都一样。在她的内心之中,赵柏舟不重要,和人品过得去的赵柏舟生的那个孩子才重要。当然,这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她不能告诉任何人。
两个好朋友之一是居委会的江晓燕。感谢江南的热情告知,开了这个话头,后面的话张相宜就好张嘴说明了。
我前面已经说过了,江晓燕有一次工作时被酒鬼骚扰,被路过的张相宜所救。两个女孩子后来发现还挺能说得来的,就越来越好。但这个开头决定了一个观点,即在张相宜的心中,晓燕是需要她保护的。
再加上江晓燕比张相宜小几岁,个子也比张相宜矮挺多,因为小时候挨饿,工作了食物自由后吃得胖乎乎的,看起来就更小了。所以,张相宜是把她当成妹妹去看待的。
女孩子,对自己的妹妹说一件事,一般是告知,而不是商量。张相宜是告知江晓燕自己“闪婚”的,这个就容易多了。
再加上江晓燕是个农村女孩,所以她会更容易接受“说亲”的婚姻。
在中国广大的农村地区,男女之间的相互了解往往起始于家庭、亲戚、乡邻等介绍。通常情况下,男女双方会在节假日的集市上相遇,或者在农忙之余的聚会中有所接触。在这样的交往中,他们会逐渐了解对方的性格、家庭背景、生活习惯等情况,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续数月甚至数年。
说是数月甚至数年,其实可以忽略后面的“数年”。基本上一个月的时间就会把说媒,问八字,给彩礼这些事全搞定,然后摆上酒席,全村人来大吃大喝,吆吆喝喝,热热闹闹地吃一顿,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的家庭就这样组建好了。他们会像无数祖辈一样,懵懵懂懂地生孩子,再生一个孩子……养孩子们,努力让孩子们不死掉,然后在若干年后盼着自己的孩子赶紧娶媳妇(嫁人),再继续下去……
这些“孩子们”,好一点的是青梅竹马,互生情愫;一般的是彩礼到位,女孩就嫁,得到的彩礼被爸妈拿走,用来给自己的哥哥或者弟弟娶媳妇;最不好的是完全没有感情,甚至是家暴潜在分子,像买了牲口一样地把女孩子买回了家。
在农村长大的江晓燕看过太多这样真实的“故事”,她自己也差点成为了其中的一员,所以她比较能接受。
而且,身处底层的江晓燕有一种看透人的本事,她自己还没有太意识到,她从内心里真的觉得赵柏舟和张相宜很相配,对他们的结合很开心。让贫穷的她更惊讶的是两个人买房的能力,而不是结婚的速度。
江晓燕觉得:既然般配,在一起就快点,不要磨叽。
但魏文娇不是这样想的,她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地爱情至上派。
我前面说过魏文娇是个厌男主义者。
“厌男主义者”一词最初源自西方,其渊源可以追溯至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女权主义运动,指代一些女性对男性产生厌恶、敌意和排斥的情感与观念,通常表现为对男性的社会地位、行为模式和文化气质的不满和批判。
在当代社会,厌男主义现象逐渐凸显,一些女性公开表达对男性的不信任、质疑和批评,甚至有些人建立了以厌男为名义的社交群体。厌男主义行为与言论多集中在网络空间,例如社交媒体、博客、网论坛等平台,呈现出一定的影响力和社会关注度。
魏文娇作为厌男主义者在思想层面上表现出一种敌意和不信任,她认为男性普遍存在权力滥用、性别歧视和不平等待遇。她平时也是这样做的,几乎不和男性的同事走得太近,一度怀疑自己是蕾丝边。
这种心理其实是由于她的童年经历造成的。她亲眼看到魏雪静为了物质,为了养活自己,而不停地去攀附一个又一个男人。(剧透一下:这其实是魏文娇自己的想法,魏雪静不是这样的女人,她是一位把男人握于股掌之中的特别通透的女人,嘿嘿嘿)
所以,她恨那些男人,而且真的有一次,有个臭不要脸的老登想要同时拥有母女二人,对魏文娇毛手毛脚。(这个人类的渣滓后来被魏雪静下了安眠药,拿走了所有的钱,还揍得像猪头!这件事去上学的魏文娇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忧心忡忡回家后,妈妈就要带着自己去另一个城市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