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阴沉:“我要的,是你死……”
话音未落,叶茗便朝香玉扑去,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目眦欲裂,手臂青筋暴起,指尖变形发白:“你怎么不去死呢,你该去死的!”
香玉被叶茗掐住脖子,也不反抗,嗓音不见嘶哑,话音如常:“你一介凡人,如何能杀得了我?”
叶茗置之不理,自顾自从靴筒里掏出一把匕首,面目狰狞,狠狠地冲着香玉胸口捅去,血溅了叶茗满脸,他也不管不顾,一刀又一刀,一刀又一刀,一刀又一刀,浑身浴血,像是要将这十年日夜增加的仇恨一刀一刀,尽数还给香玉,整个人疯狂犹如地狱恶煞。
过了许久,香玉浑身血红,脸色苍白,不似活人:“解气了吗?”
叶茗缓缓松开香玉,软软地瘫坐在地,衣服上脸上满是血迹,犹如恶鬼,匕首从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眼泪落下,在满脸血污中冲出两道泪痕:“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去死,为什么我杀不了你,为什么……”
香玉僵硬地坐起来,像一个木偶,露出的皮肤毫无血色:“我没说我不去死,我很想死,我的仇报完了,但是他不在我身边,我很寂寞,我……很想他。”
她并没有流泪,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脚,“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李家那个小畜生没有找到我,是不是我们现在还在想今年春天要种些什么菜,风筝糊什么颜色比较好看。如果我当时没有遇到他,他是不是现在还好好活着,他那么好,日子一定过得很好,不对,如果我早点遇到他,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你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是你害死了我爹娘,也是你害死了你相公”叶茗万念俱灰地开口。
姜云笑了:“我不想在这个世上了,他不在这人世间,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了。”
姜云弯下腰,撩起裙摆把脚上的绣花鞋脱了下来,递给叶茗:“想亲手杀了我吗,给你这个机会,你把这鞋拿去烧了吧。”
叶茗闻声,几乎是立刻双手支地,撑着自己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把鞋子接了过去,拿起烛台,将绣花鞋点燃,扔到了地上:“我恨不得这烧的是你。”
香玉像是失去了支撑,软软地躺在榻上:“嗯,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叶茗像是被这一句话惹怒,冲过去又是一刀扎在了香玉腹部,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脸,眼中的恨意有如实质,是想要将其生吞活剥的架势。
这次却许久不见香玉说话,只看见她的脸颊慢慢凹下去,骨头支着层皮,整个人也慢慢瘪下去,生机似乎在快速逝去,像一朵枯萎的花,残破地支楞在原地。
叶茗愣了一下,见香玉似乎真的快死了,看了一眼地上燃烧的绣花鞋,又看了看香玉毫无血色的脸,反应了过来,神情激动:“原来真的是鞋!你会死,这下你活不了了!”
香玉费劲地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地说:“嗯,你报仇了,我会死的。”
叶茗立刻将最近的烛台拿起来,把蜡倒在绣花鞋上,之后一把将烛台扔到绣花鞋上,看着突然大涨的火焰大笑出声,他兴奋大喊:“这都是你的报应,爹,娘,我终于给你们报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香玉几乎毫无生息地躺在那里,眼神里却充满了解脱。
叶茗看着绣花鞋完全燃尽,异常激动,脖子青筋暴起,迫不及待贴近香玉耳朵,充满恨意的声音在香玉耳边响起——
“你说,是谁告诉李齐麟你在那里的呢……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