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如皋的府邸。
大门口的喜字和红灯笼早就被揭了个一干二净。
左意装作下人打扮,问了好几个人,却没有几个人知道府邸的主人封如皋迎娶了妻子。
甚至左意都怀疑,是不是芙蓉的消息错了?
“这位姐姐,可知道柳夫人在何处?家主让我将这汤羹送去。”左意手中拎着汤羹,示意道。
“在那边,拐角处就是。”
恰巧碰到了服侍柳如画的下人,下人为左意指了路。
左意眼睛一亮,和翟清一起匆忙朝着柳如花所在处走去。
就在二人离开之后,那个下人侍女喃喃道:“送羹汤?家主何时转了性子,竟关心起了大婚之夜就弃之不顾的柳夫人?”
左意来到了柳如画的居住地,却见这里是一处封闭的房屋,四周的院墙没有一处门的影迹,只有一处送饭食的小洞。
与其说是住宅,不如说是囚笼。
左意的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翟清,带我进去。”左意对着翟清说道。
翟清点了点头,将左意拦腰抱起,脚下点地一跃翻墙而入。
这住宅很破败,甚至连外墙都不如,上面布满了青苔,柳如花的双腿,怎么能忍受得了湿寒?
翟清和左意一步步走向正门,却恍惚看到柳如画疲惫瘦弱的身影。
此刻的柳如画和侍女一起站在桂花树下,伸手采摘树上的桂花,旁边的侍女音色中带着怜惜道:“就算酿成了桂花酒,又和谁去分享呢?夫人还是坐下让我来吧,小心晚上又要腿疼了。”
柳如画苍白了不少,却还是那副温柔模样,“为什么没有人分享?还有玲儿你啊。”
桂花落在柳如画的肩上,平添了几分凄凉。
桂花将落,就算酿成了酒,还会浓吗?
左意的心仿佛被揪起,一阵一阵的疼。
“柳姐姐?”左意试探性地喊她。
柳如画转过身来,面上带了一丝惊讶,“左意,你怎么来了?一个月不见,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啊……”
柳如画转而看向一直护在左意身后的翟清,嘴角带着了然的笑。
“柳姐姐,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左意一眼就看到了柳如画手上有青紫的痕迹。
“是风乳膏干的吗?我让他好看!”左意撸起袖子,就要找封如皋干架,却被柳如画拦下。
“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碰的,放心,我在这儿挺好。”
好什么好?
住在这一方小小的院子中,仿佛囚牢。一个府邸没有几个人知道家主娶妻。
柳如画这些话,终究是不想让左意担心。
左意嘴巴张合终是说道:“你要是想走,我可以带你离开。”
有如画垂眸,神色中带着几分落寞:“不管他对我有没有感情,我已经成为他的妻子,当恪守本分。”
柳如画终究是这王朝中一个小小的女子,生于尘世,也将淹没于浮沉之中。
她太清楚了。
“我不懂与一个不爱你的人在一起,不会很煎熬吗?据我目前的了解,他封如皋比不上李郎中一分一毫……”左意面色赤红,语速急迫的争辩道。
“小意!……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前尘往事就不要再提了。”柳如画打断左意的话。
柳如画看了一眼翟清和左意牵着的手,“还有,你们两个要幸福啊。”
左意蓦然脸红,“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两个人……”
见到左意连声否认,翟清清冷的眸子微垂,“也是,就算是亲过了,也……”
左意急忙捂住翟清的嘴,面色更红了。
……
他们三人一直聊到将近傍晚。
左意也从柳如画的言语中了解到:柳如画虽然身处囹圄之中,但还算是自得其乐,可以酿桂花酒,倒是比在青楼自由许多。
左意这才稍微放下了心,但是也承诺,只要柳如画想要离开,她随时都会带她走。
几人就此作别。
等到翟清和左意走后,站在柳如画身旁的玲儿说道:
“夫人,您还不如逃出这个地方,如果可以的话,为什么要在这里继续受这样的折磨?”
柳如画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
自从新任花魁竞选结束后,柳如画和风如高照常书信来往。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二人之间的书信被广为流传。
富商封如皋喜欢青楼女子柳如画的故事,被茶馆和大大小小的街巷,议论菲菲。
此事自然而然传到了风如高的耳朵里,谁知他当众宣布,
“我封如皋只喜欢公主司明月一人!更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柳如画……”
此番言论被柳如画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