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周遭漆黑一片。
耳边传来夏虫隐隐的鸣叫。
房内香炉烟雾袅袅升腾,是熟悉的檀木香。
借着月光,柳如画打量着周遭的环境,檀木雕花床细软的帐幔,古朴的陈设。
倒像是封如皋的府邸?
柳如画伸手在四周摸索,却突然碰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柳如画的眉头惊吓似的一跳。
循着那物件上下摸索……
这触感、还有温度?
糟了!
柳如画蹭得弹起身,想翻身下床,却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搂了回去。
“老实睡。”
封如皋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沙哑,借着月光那双墨红色的眸子半眯,似醒未醒。
柳如画哑然,身体僵直。
娇小的身体被男人裹挟在怀中,动弹不得。
我是一条死鱼,我是一条死鱼,我是一条死鱼……
柳如画在心中默念,双眸紧闭。
她怎么又跟这个男人沾上了呢?
前世今生,好像是躲不掉的孽缘。
窗外,夏虫不停鸣叫,柳如画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最终慢慢合上。
……
柳如画是被丫鬟的开门声喊醒的。
“主人,该开始准备了。”
“你先退下吧。”封如皋此刻正在更衣,刻意压低声音,对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撇了一眼床上的“夫人”,心领神会地退了出去。
柳如画还未醒,此刻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身体占据了整张床。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脑袋从枕头上滑落,就要掉下床。
!
封如皋上前,单手扶住了她的后脑,这才不至于磕到。
柳如画也睁开了惺忪睡眼,揉了揉眼睛,陡然睁大。
柳如画刚醒,映入眼中的便是一片坚实有力的胸膛。
封如皋素色的里衣还未穿戴整齐,领口大片春光外泄。
目光向下。
他的腹肌若隐若现,坚实有力,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等等,眼前人是?
霎时间,封如皋和柳如画以一种怪异的姿态,大眼瞪小眼。
封如皋!
柳如画,砰的一声从床上弹起一点撞到额头,一脸防备地看着封如皋。
“醒了,就让侍女伺候你穿戴。”封如皋缓缓站起身,顺手将里衣整理齐整。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柳如画极力平复心情。
“今日是大婚之日。”封如皋的声音平淡。
柳如画差点都忘了,今天是皇帝指定的成婚之日,礼节服饰纷繁复杂,她一人自然是无法整理好。
……
封如皋穿戴好衣服就出了门,不知去了何处。
随即门外进来了一连串侍女,手中端着一铜盆的水,漆盘上是华贵的凤冠霞披、金银首饰。
“夫人,这边请。”
侍女开始服侍柳如画,穿着打扮。
柳如画被按在梳妆台前,面前的铜镜反射着上面惊绝艳艳的容颜。
柳如画的妆容也与华贵的嫁衣相得益彰。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略施粉黛便显得更加柔美动人。
特别是那双顾盼生辉的杏眼,仿佛是灵动的秋水,让人为之沉醉。
朱唇轻染,美人倾城。
……
侍女帮柳如画穿戴好之后,就恭敬地退出了门。
柳如画坐在床上等候。
太阳日渐倾斜,从日中到黄昏。
柳如画一开始还笔挺端庄,后来竟打起了瞌睡,倚靠着床边睡了过去。
“夫人,该拜堂了。”
柳如画闻言,打起精神,跟随着侍女的牵引,一步一步向正堂走去。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柳如画转头向高堂拜去,这一环节应该是拜父母的。
但是面前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柳如画出生在青楼,母亲是前帝都第一舞姬,为情所困就吊死在了漓江岸边。
独留柳如画一人。
而封如皋……身为当今继任神帝,如今下凡也是对外宣称父母双亡。
“夫妻对拜!”
柳如画忽然想到,封如皋从小不受人待见,父不疼母不爱,如今却坐上了神帝之位。
想必……也见识过不少血腥争夺的手段,受了不少折磨。
柳如画,愣神之际,耳边传来封如皋低沉的声音:“该夫妻对拜了。”
“啊?嗯!”
柳如画这才在众人注目之下,慌忙与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