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沐国就在澜江对岸,穆昉整日在澜江之畔练兵,去沐国比回家还近。
穆昉喜笑颜开:“我这就去!”
孟娴在她身后喊道:“文书!”
门外传来穆昉的大笑声:“哈哈哈!我早就抢了济家的!她们打不过我!”
孟娴:“………”
纪子强横一生,也算是碰上对手了。
宁为玉不满道:“王爷也太惯着穆大将军了。”
孟娴无奈道:“她心思赤诚,一心都扑在国事上。只要对百姓有利,哪怕是种田挖渠这种苦力都甘之如饴,我又怎么忍心让她失望?”
穆昉有着一颗真正的赤子之心,性子莽撞,却很明事理。
即便孟娴的新法触动了她的利益,将本属于大将军的军队调度权交给了兵部,也毫无怨言。
“总归都是为国而战。若调度的对,我便听她的;若是不对,难道她还打得过我吗?”
穆昉当时的一番话说得孟娴万分无语,简单粗暴,但有理有据。
就连多疑狠辣的老璟王都对穆昉直率的性情多有容让,实在是她太过坦荡,至诚则刚。
宁为玉酸溜溜地开口:“王爷这般的体贴,我身为夫郎都没得到过。”
孟娴想了想,学着他当初的样子,眨眨眼委屈道:“为玉,娴儿和大将军当真没有私情。”
宁为玉一愣,喃喃唤道:“娴儿?”
“怎么了,玉儿?”
宁为玉低笑出声,笑声里泛着丝丝甜意。
“娴儿可要去看看小昉将军的威仪?”
孟娴思索了一下,当真有点不放心。
“走吧,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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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娴本打算在澜江岸边隔水遥望,看看大概的情况即可。
没想到到了地方却看到穆昉并未渡江,而是全军列阵,在属于自家的地盘上威武的演习。
孟娴和宁为玉到时,一场轰轰烈烈的演习刚刚结束。
穆昉并未看到孟娴,她站在大军前方,手持一铁筒扩音器,声如洪钟。
“对面的人听着,我王仁慈,愿与尔等订立合约,识相的赶紧过江来签字!”
孟娴:“………”
好家伙,好家伙。
让你和谈,你就是这么谈的?
这和山路上的土匪拦车说兄弟借点钱有什么区别。
孟娴汗颜不已,却也无法再阻止了。
两岸璟沐两国的人都看着,这时候出面,便是明晃晃地折了璟国大将军的脸面。
宁为玉悔恨道:“方才,我不该收手。”
孟娴:“……倒也不必。”
穆昉罪不至死。
澜江之北,沐国守卫早在璟国大军演练之初就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的跑去请沐王了。
沐王闻言大惊,急急换上正装,装起王玺就连跑带颠的来到了河岸上。
她内心慌乱之余,竟还有着一丝诡异的安定感。
璟国日日练兵江畔,她提心吊胆了足足大半年。
从一开始的励精图治,想着怎么回击,到后来眼看着璟国大军一日胜过一日的威武,土地丰饶,文治清明,百家来朝。
沐王的心也一日日沉到谷底,摔了个稀巴烂。
她再也生不出半点斗志,每日饮酒作乐,只等着哪日璟国准备好了一切渡江而来时,双手奉上王玺,求一个体面的死法,
还能怎么办呢,拍马也赶不上的人,不如干脆躺倒,还能偷得几日浮欢。
如今,这一日终于到来了。
乘船渡江,沐王心情萧索。
她紧了紧怀中王玺,只觉满身沉重。头顶满天的似乎不是云,而是为沐国哀叹惋惜的列祖列宗。
下船时,沐王不小心被绊了个趔趄,怀中包袱咕噜噜滚落了地。
她心中愈加悲凉,只道天意如此。
沐国的国运,到此为止了。
穆昉皱眉,上前扶住她,顺道捡起地上滚落的包袱。
半敞的包袱口中,赫然是沐国王玺。
穆昉一乐:“嘿,你这沐王,还挺识相!”
她从怀里取出两份文书抖开。
“文书有两种,一种互不侵犯,一种结为同盟,你签哪个?”
沐王闻言,心中升起一丝希冀,还能不沦为辖地,却互不侵犯?
列祖列宗在上,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侵犯璟国啊。这不就是单向的保命协议吗?
沐王当即大喜道:“第一种!我要第一种!”
穆昉皱眉:“我没带,我不想让你签那个。”
沐王:“……”
那你还问我?
她心力交瘁,却不敢质问或反驳,拿过穆昉手中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