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京城一地是绝对做不出的。孟娴思索片刻,向慈衣坊走去。
“殿下,您来了!”慈衣坊小院的主管庆嫂热情的招呼。
她本是一寡妇,带着幼子艰难生活,没想到会在公主府的产业里找到差事,还可带着孩子一同居住于此,不禁感怀于心,工作的格外尽心尽力。
孟娴也很是信任她,直接与她商量:“边军需要五万件冬衣,我想在冀州也开办两家慈衣坊,效仿京都的模式,庆嫂可愿替我走一趟?”
庆嫂本也是普通制衣女工,孟娴来看了几次,发现她长袖善舞,与众人都说得来话,且头脑灵活擅长管理,做事细致认真。
随机挑选冬衣的方法就是庆嫂私下说给孟娴的,实行之后,质量明显好了很多。孟娴雇佣了她做管理,果然将一应事务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如今再开工坊,也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她。
“我会派我府上管家与你随行,采购选址之事无需你费心,只负责招工和管理即可。”看出了庆嫂的迟疑,孟娴补充道:“此行报酬丰厚,你的孩子可以先放在我府上,我会着人照料的。”
庆嫂眼神变的坚定起来,她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总管如此大型的工坊是难得的经验,不论这个工坊会存在多久,哪怕做完衣服就关掉,有过为公主管理工坊、为兵部供给冬衣的经历,她往后再无需去做些洗衣的粗使活计了。孩子养在公主府,更是半点不用担心。
不论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自己,庆嫂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应道:“殿下既信任民妇,民妇定当竭尽所能!”
冀州是棉花的主产区,当地就出产棉布,棉花和棉布的价格比之京中更为低廉,最终,五万件棉衣在半个月内赶制完成,甚至还给兵部剩了一些钱。
兵部尚书的老眼再度泛起泪花,孟娴匆匆扔下银票就跑。
“呼——”
直到回到自己府中,孟娴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是真不想看到年迈之人落泪。美观不足,心酸有余,看得人心里难受。
若是崔折澜那样的人落泪,估摸着会二者兼具,如同山颓玉碎般美得叫人心惊吧。
孟娴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又轻笑着摇了摇头,那人如此骄傲,估计是没有机会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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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报!大喜。”
云麾将军推门而入,走入军机处小衙门,语气欣悦,连鬓的络腮胡都挡不住满面的红光。
“让我看看!”忠武将军,兵部右侍郎等人皆围了过去。
“嚯!”忠武将军一声赞叹:“不得了,川北地区尽数被拿下,川东有三个土司在请求和谈。”
“这可真是这七年来最好的战果了,照这架势,不出三年必能拿下川蜀全境!”
兵部右侍郎也很是欢喜,大召长达数年西南西北两线作战,兵部的日子实在不好过,每次伸手要钱,户部的人都唉声叹气,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像是个被不孝子为难的老父亲一般,如今终于也算扬眉吐气了一把。
“军机处设立确有奇效,省去了许多繁琐的层层汇报和调度环节。崔相坐镇,和户部要钱要粮也都方便多了。”众人纷纷感叹。
崔折澜淡定的坐在上位,早有成算:“和谈顺利的话,再收掉川东小半地区,今年西南军事差不多就到这里了,接下来应当多注意些北鹘。”
众人纷纷点头,今年天冷的早,京中不到十月就飘了雪,草原上只会更冷,若不幸遭了冻害,失去牛羊冻饿到疯癫的北鹘人可不是好对付的。
“幸好安娴公主前阵子帮着解决了将士的冬衣问题,听说分文不取,自己还添了些,最终省下的置装费还换了不少粮草送过去。”
忠武将军大着嗓门说:“吃饱穿暖,边军士气大振,定能打的北鹘不敢进犯!”
大召实行兵将轮调制,如今军机处的几位将军在微末时都曾驻守过西北,对北鹘有着深刻的仇恨,十分关心西北战事。
听到孟娴最近做下的壮举,崔折澜目光不由得柔和了几分,唇畔泛起一丝笑意。他的殿下,面对党争时置身风波外,面对百姓却从不惜己身,恨不能亲入池泥中捧出蚌珠。
崔折澜想起大半年前,新帝登基那日孟娴的那句“苍生在上”。
幸好,他们虽是不同的人,却在同一条路上相伴。
崔折澜此刻,只愿她能永远做那个苍生面前一身素衣、不染尘埃的公主,他会斩断她背后所有的阴翳,与她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