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母女回到沉香院后,一直神色不安。
卫芙一想到前院那几个被仗责的家奴,不由得心惊,试图从姚氏身上得到一丝安抚:“母亲呀,二哥哥会不会已经调查清楚,是我在造谣生事啊?母亲,我好怕啊,若是让二哥哥厌恶上,今后卫家还有谁能是我的靠山?”
卫子衍是永宁伯府的少主,也就是下一任永宁伯。
卫芙迟早会出阁,届时,娘家便就是她的倚仗。相较之卫子衍在京都的势力,她的胞兄是万分都不及的。故此,卫芙将来在夫家能否受到敬重,还得看她的二哥愿不愿意庇佑她。
姚氏心烦意乱,总觉得这两日事事不顺:“行了,你是你二哥的堂妹,你二哥总不能胳膊往外拐,他不是一句话也没斥责你么?”
眼下,姚氏最为诧异的,是另外一桩事,她狐疑道:“当真古怪,你二哥从不过问小事,怎的会因为叶棠就大动干戈?他既是知道那几个下人是三房的人,就不该那么不给三房面子!”
卫芙眉目一沉:“母亲,该不会真是叶棠她、她……让二哥哥这么做的吧?可二哥哥何许人也,如何会看得上叶棠?”
姚氏轻笑:“芙儿,你想多了,京都没几个女子能入你二哥的眼,此事没那么简单。”
母女二人正说着,王长岭不请自来,他一脸焦灼,见了姚氏就像是狗皮膏药一般直接跪下:“姑母啊,这次无论如何,您都要帮帮侄儿,不然侄儿这辈子都没法踏出永宁伯府大门了,方才,我刚要出府们,就见有人在巷子外守着,若非我跑得快,只怕是要被抓去毒打了。姑母,我实在憋不住了,您就再借我一百两银子,先解了燃眉之急再说吧。”
王长岭是为了躲避赌债,这才躲在永宁伯府不出去。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姚氏被缠得脑壳疼,一脸恨铁不成钢,她本就是爱财之人,可为了这个侄儿,已经数次自掏腰包割肉了。
“你啊你,你迟早会气死我!我哪有那么多银子给你堵上窟窿?!”
姚氏虽是三夫人,可这些年,卫三爷没甚建树,俸禄都不够他自己喝小酒儿,姚氏还倒贴上自己的嫁妆,这些年只能勉强维持表面风光,生怕会被长房、二房瞧不起。实则,她手头早就捉襟见肘。
王长岭已经数次从姚氏这里借钱,也深知姚氏已被掏空的差不多了,姚氏每月得来的月银也没多少银子,他遂起了邪心,忽的咧嘴一笑:“姑母,府上不是刚来了一位小金佛么?那叶家可是冀州首富,北地谁人不知叶家?只要侄儿娶了她,叶家的产业还不是囊中之物?届时,侄儿也不会亏待了姑母呀。”
闻言,姚氏冷笑:“你就这点出息!”
姚氏细一想,侄儿的确没法高娶,若是娶寻常京都女子,还不如挑一个好拿捏的呢,关键是,叶棠可是冀州首富之女,届时单单是嫁妆便会十分可观。
若是能将叶棠嫁给侄儿,她这个当姑母的,也算是来了一桩心事。
姚氏忽然有了主意:“你这阵子就莫要出门了,反正叶棠也会在伯府小住一阵子,你到底能不能娶到她,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王长岭爬站了起来,给姚氏捶背捏肩,堆了一脸笑意:“还得指望姑母帮衬呐。”
姚氏若有所思,她并不喜叶棠,可叶家的财力,着实叫人眼红。
一旁的卫芙翻了个白眼,她对叶棠没甚好感,但也厌恶王长岭这般癞皮狗一样的表哥。
***
叶棠回到汀兰苑,哄了妹妹午睡后,便就在屋中作画,她画得不是旁人,正是卫子衍。
拾翠从外面进屋,一路疾步,似是脸色不好,一手迅速拂开了珠帘,愤愤然,道:“大小姐,婢子又瞧见王公子从咱们这座厢院外路过了!他还贼兮兮的往院里看!当真好不要脸!”
叶棠持笔,在画中男子的左眼角点了一颗泪痣,红唇溢出一抹浅笑:“无妨,且随他去,可倘若这厮敢踏足院子,就让护院给我乱棍打出去!”
她再怎么不济,身边还有四名高手相护。
这座厢院并不在后宅,可也容不得王长岭这样的外男轻易踏足。
拾翠见自家小姐如此这般沉稳,也稍稍消气:“是,大小姐。咦——大小姐,这是在画谁?”
叶棠并没有将画中人的容貌画全,只画了一双深邃幽眸,叶棠盯着画中人的眉目,笑了笑:“是你家姑爷。”
拾翠:“……”
哪来的姑爷?她怎一点不知道?
大小姐时常会这般玄乎,尽说些她与采薇根本就听不懂的话。
叶棠就在厢院静等卫子衍主动寻上门。
按着上辈子的轨迹,这个节骨眼下,卫子衍正在对付宫闱内的权阉。御前总管曹公公权柄煊赫、魅主贪墨、横行庙堂,卫子衍虽不贪眷权势,却也以卫家少主的身份在朝中谋事,深得帝王宠信。是卫家真正的掌舵人。
果不其然,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