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柜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咒具。
长刀,戟,枪,太刀,匕首,锁链……
琳琅满目,钢铁阴沉的光静静闪烁着。
都是开了刃的精品,朴素光滑,没有任何纹饰。
凛走到那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桌子上摊开一张图纸,画着她还没有设计完的纹饰。
这已经算不得是凛的爱好了,这是凛的天赋。
六七岁的时候,从她母亲那里得来了一本详细讲述兵器装饰和雕刻的书。
母亲嫁入五条家后,给前任家主做妾,整日流连在后院,纠结那些情情爱爱,这本书放在她那纯属浪费。
凛自己拿来细细读了,学着样子开始在咒具上雕刻纹样。
凛作为五条家的女眷,在祓除咒灵上可以说没有任何才能,她咒力不够强悍,身体缺乏锻炼,五条家的人没有把她当回事。
六岁本该觉醒觉醒术式的时候,凛没有遗传到五条家代代相传且引以为傲的术式,她彻底被家族厌弃,包括自己的母亲。
母亲六岁之前只盼着她能觉醒一个有用的术式,让自己能在主母面前挣一挣脸面。
年幼的凛并不理解这些,她只是一时难以接受母亲撤销对她全部病态的爱,冷冰冰的母亲大人让她找不到任何心理寄托。
直到她发现了这本古老、残缺的一张张黄纸装订成册的旧书。
她开始揣摩,研习,以一个孩童的心性,凭借强烈的兴趣和难以排遣的孤独,在咒具纹饰这个领域摸摸索索近十年。
直到五条家万众瞩目的小少爷,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她在匕首的刀柄上镶嵌宝石。
奶声奶气地对她说:“姑姑,你的术式是给这个咒具增加祝福吗?”
已经快要十六岁的凛,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也觉醒过术式,可能就是五条悟口中所谓的祝福。
她的天赋真正体现在咒具的制作上。
不过在五条家这样的地方,女眷拥有这种才能,聊胜于无。
年轻,漂亮,温顺并且遗传家族术式才能给五条家带来助力。
凛虽然是家主唯一的妹妹,五条悟唯一的姑姑,她仍然因为没有觉醒有用的术式,没能给家族带来利益,受尽白眼和唾沫。
凛的手刚刚摸上自己的草图,正琢磨着把剩下一半的花纹画完。
“你这屋子不错。”
手上的羽毛笔因为惊讶直直地掉在纸上,戳出好大一个墨水窟窿。
她看着墨水在吸水性极佳的纸上混成一团,一时之间气得不轻。
她转过头去,看见甚尔还笑着站在门口看她。
他手上不知道提着什么,热气腾腾,一只手插在裤兜斜靠在房间的门套上。
他给自己弄了一件衣服,终于不是浑身□□了,凛松了口气。
但是房间逼仄,甚至没有开灯,灯光从他身后的客厅打进来,把他的身影勾勒在她身上。
强壮的体魄,令人心惊的肌肉线条,完完整整的影子把凛整个人罩了进去,对于坐着的凛来说他更是高大威武。
凛心里生气,立刻站了起来,脚步往后退了一步。
甚尔坏笑着往这个容不得第二个人的房间踏了一步。
凛觉得空气都变稀薄了。
他多大一坨他自己没数吗?
他就这么不退不避地挡住凛,自顾自地打量这个比浴室还小的房间。
看着墙上挂着还没来得及雕刻花样和做装饰的各种武器,兴奋地咂了咂嘴。
这些咒具,是黯淡无光的,携带一些咒力,有些是因为诅咒,有些是因为杀戮,导致它们的能力很不稳定,看起来普普通通且不受人待见。
凛在装饰它们的时候,因为力量不足,难以在钢铁上留下刻痕,她习惯性的用咒力增加自己的力量。
歪打正着发现自己注入咒力的话会提升兵器的性能,也会让它们的咒力更稳定,有些时候还能给它们增加一些特殊功能,当然这种情况是看运气。
甚尔早就注意到这个房间里有很混乱的咒力流动,也有诅咒的气息,他研究了半天也没有打开房门。
没想到今天看得一清二楚,他好奇地打量凛的工作间。
“为什么没有成品?”
甚尔对武器的狂热凛是清楚的,这里都是还没有进行加工的残次品,甚尔稍微有些失望。
“卖了。”
凛正生他的气,语气不佳地回了一句就想从这里面出去,甚尔巍然不动地堵住她的去路。
他又靠近了一些。
他的直觉和五感告诉他,这个房间存放着凛精心制作好的咒具,因为有一种乖巧宁静的咒力在混乱的氛围中安安静静团成一团。
甚尔也不清楚自己这是什么形容,垂下眼看到眼前的女人倒也乖巧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