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忍不住看向他,想在他脸上看出些端倪,可惜无果。
能被她轻易看穿,就不是周长生了,知了失落地扯扯嘴角,果然活的久算不上多大的加持,能登上皇位,搅动山河的都不是凡人。
“你随意。”周长生笑笑。
知了露出一抹礼貌的微笑,然后往旁边挪了一点,抱着膝,尽量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周长生随她去,没再做出过度的举动,怕吓到她。
两人一阵沉默,各自想各自的事情。
知了在揣摩他的心思。
周长生和周福盈关系很近,后者猝然离世,作为哥哥,郁郁寡欢也是正常。
知了很快就为他今日的异样安上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由头。
“殿下节哀。”知了道。
周长生笑了笑,哀伤的情绪很淡:“人已经不在了,活着的总得好好活着。”
“二殿下心思单纯,喜欢您,便喜欢时时刻刻都粘着您,和您亲近。”知了说。
周长生并没接话,知了小心翼翼转过头去看他,发现他在走神。
不过他很快回神,偏过头和她对视:“福盈和我关系很好,他也很喜欢你,你的厨艺最讨小孩子喜欢。”
知了按住胸口,顺了顺情绪。
刚听到噩耗时,她只是担心周长生出事,万万没想到,之后会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二殿下流泪。
“奴婢见不得小孩子早夭。”知了轻声坦白。
在这之前,她是真的以为自己是个看惯生死、冷漠无情的人。
“你哭了很久吗?”
知了揉揉眼睛:“很明显吗?”
“嗯。”周长生指了指她的眼睛,“很红。”
知了伤感地垂下头:“二殿下上次来时,还说想要吃奴婢做的牡丹饼,奴婢收拾花的时候就控制不住的哭了。”
周福盈是个贪吃鬼,每每来大同殿都要连吃带拿,才会开开心心回家。
屈皇后大抵是没想过自己生的这个儿子会这么亲近对家,如此喜欢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甚至三五不时的就要赖到这里不回去。
“小孩子罢了。”周长生说,“小孩子才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争权夺利。”
他从头到尾都很平静,语气平淡的好似看客。
知了心口一紧,半是猜测,半是试探的问:“二殿下是伤寒走的。”
“不然呢?”周长生牵动嘴角,犀利的目光落在她眼中。
知了那些晦暗猜测瞬间无所遁形,惶惶不安地和他对视。
周长生勾出一抹笑,很僵硬,仅仅是微笑的模样。
“你以为是我下的手。”他说,眼神受伤地凝视着知了的,就好像是在无声的抗议,抗议她不该如此想他。
知了接收到了他的潜台词。
周长生是有前科的人,他从前做的那些锱铢必较的事情,令她不得不把人往坏处想。
然而,知了愧疚地移开与他对视的目光。
她看着他长大,他的确不是那个人,她似乎不该将他想的这么坏。
毕竟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而且,上一世他也落到个乱箭穿心的下场,也算是一种以死谢罪。
“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我没你想的那样不堪。”周长生继续道。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上天没有垂爱周福盈罢了。
他不喜欢屈皇后,但不妨碍他喜欢这个弟弟。
恸哭是真的,痛快也是真的。
这世道,终究是要一报还一报,她既然动过杀心,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周长生笃定摇头: “我从未做过。”
知了松了口气,搓搓手,歉疚道:“奴婢没有怀疑过您,您不会的。”
周长生哂笑,她言不由衷的样子,还是和从前一样。
“这么信我是个好人?”周长生自嘲。
知了窘迫极了,硬着头皮回道:“当然。”
“我寻来良医也没能留下他。”周长生遗憾叹息,“我还答应他,等明年开春带他出宫玩。”
他朝旁边靠去,眨眼功夫,脑袋已经靠在知了肩头。
“姐姐,让我靠一会儿。”他说,语气疲惫。
周长生身形高大,靠着她时,不得不拱着背。
知了心软,一半是因为方才的愧疚,于是也跟着挺直腰背,好让他没那么辛苦。
知了想了几句安慰他的话,刚要开口,周长生伸展手臂,她整个人便被他圈在怀里,牢牢抱住。
知了震惊地睁大眼睛,脑子嗡嗡作响,心底的不安再次冒头。
她一点也不安心。
知了挣扎的想要推开他,反而被搂的更紧。
知了只得软了调子说:“殿下,奴婢闷的头疼。”
周长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