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慕芷醒来的时候独自发了好一会儿的愣,脑子里始终还停留在小时候那句,“长大后我会保护你的!”
“我都想起来了……”慕芷搓了搓自己的脸,瓮声自言自语,“我明明答应过的……”
原来从那么早开始,聂澜对她而言就是个特别的存在啊~
慕芷也不是个扭捏人,此刻怔怔地想道:“假如,假如他再同我说,我就答应他!”
然而,聂澜却似故意躲着她。一整日都未曾出房门。
让慕芷的满腔热血,凉了又凉。
只有聂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习武之人五感灵敏,今日一大早他就察觉这内室有些不同寻常的气味。
想笑又怕被主子灭口。但心里还是很欣慰的,他们家小主子终于长大了呀!
于是,聂澜愣是窝在屋里写了一天的清心经。
聂平实在憋不住,寻了个没人的地方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越想越好笑,竟是捂着肚子停不下来了。
以至于回来的路上还不时地露出个颇为荡漾的笑来。
正好被慕芷逮了个正着。
“聂平,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那聂平看到慕芷身后阴魂不散的玉临风,立马抿住嘴,但终究是好奇心大起,贼眉鼠眼地凑到慕芷跟前问道:“郡主,昨晚主子去找您,你们之间发生了点什么事吗?”
慕芷想起昨晚的一幕,忽地小脸一红,“没啊!什么也没发生!”
聂平瞧着她的脸色,心道不对劲!这两人昨晚肯定是有点什么的,不然不至于今日两人都怪怪的。
就连那玉临风也忍不住多瞧了慕芷几眼,昨晚他亲自给慕芷打的洗澡水,后来自己也去这云顶峰的汤池子里泡了一宿,莫非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什么?!
“哎,聂澜呢?一整天都没瞧见他。”
“哦,主子啊,不知道呀,要不您去看看?”聂平嘿嘿嘿地笑着。
慕芷上下打量他,“你别笑了,笑得像那鸨公,太浪荡了——”
聂平立马捂住嘴,从指缝里露出些气音来,“郡主,你看我这样可以吗?”
慕芷被逗乐了,“哈哈哈”地笑了半天。转身跟着他一同去了聂澜的东厢房。
玉临风刚想进去,就被聂平给拦了下来。
“非请勿进懂吗?!”
“你昨晚的毛病好了?” 玉临风双手抱臂,冷笑一声。
“果然是你!”聂平恼怒地低喝一声,转而双拳已经攻来,“看打!”
玉临风以掌格挡,朝着里面努努嘴,“你想让郡主知道?”
聂平咬牙切齿,“少拿郡主当挡箭牌,今日你服个软,叫我一声爷爷,我便饶了你!”
玉临风顿时拉下脸来,“我看你是找死!”说罢凌空跃去数丈,“有本事就跟来——”
聂平自然不甘示弱,“谁怕谁——”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离了院子。
慕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聂澜的身后,书案上敞着清心经,而他握着笔,在纸上一笔一划,神情专注至极。
慕芷忍不住探头看了下他写的内容。
前面还是正儿八经的经文,后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自己的名字。
这个人啊,就这么把自己的心意明晃晃地剖白于此,却不肯清醒着对她吐露一个字。
慕芷不禁有些心疼。
“嗯哼~” 她微咳了声。
聂澜身子一僵,继而转过身来,挡住了桌上的一切。
慕芷心道我都瞧见了好嘛!却装模作样问道:“你在做什么?”
聂澜沉默了会,镇定道:“抄经。”
“为何要抄经?”慕芷若有所思,“你又犯病了吗?”
聂澜摇摇头,垂在桌案上的玉节一般的手指缓缓虚握成拳。
良久才道:“因为心不静。”
“为何心不静?”
聂澜不禁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微垂的眼睫轻颤如蝶舞。
慕芷从书案上抽出那张纸,动作迅速到聂澜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脸色更苍白了几分。
慕芷欣赏似地看了两眼,眸光移到他的脸上,有些不要脸地问道:“所以,你参的禅,念的佛都是我吗?”
“我……”聂澜眼尾微红,努力强撑的意志瞬间坍塌,翕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慕芷看得直瞪眼,若不是看了多年的话本子,她都说不出来那些话!但,你倒是接话呀!她也很害羞的好嘛!
场面正焦灼着,突然,一个信鹰飞落窗口,打破了两人古怪的气氛。
聂澜如释重负,连忙去取那信件。
“有什么消息吗?”
聂澜神色微变,“有两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