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扶着宋少筠一只手,宋少筠说他割稻杆子的这只手已经废了,手指都在哆嗦,宋赟只好给他捏一捏。
刚上马车,宋少筠就摊在坐榻上,肥肥的肚皮随着呼吸起伏,手脚随意耷拉着,连哀嚎的力气都没了。
“明日还来不?三哥。”宋赟笑道。
“来。”宋少筠虚弱的说道。
“平郡王给你下迷魂汤了?”宋赟疑惑。
“以后再说。”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累得眼皮子都在痛。
殷怀山嘿嘿一笑,“你三哥还是缺少锻炼,我在宋府见他都是整日吃了睡、睡了吃,跑两步都气喘如牛。”他整日练剑,身体内也有内力流转,种田并不累,只是晒。这个时代没有防晒霜,戴着草帽也避免不了被晒伤。
宋赟做的都是轻松的事,捡捡树枝、石块,累了便会休息,还有各色小食,劳逸结合。
马车刚到宋府,福伯便迎了上来,宋赟掀开车帘下来,福伯的眼神瞟向靠在门前廊柱上的人道:“五公子,那应该是个江湖人,指名道姓要找五公子。”
宋赟微微点头,走向被草帽遮掩完真容的人。男子将草帽揭下来,一头灰白的乱发,一身麻布衣,一把断剑,额角一道刀疤,岁月在他脸色布满痕迹。“你和泉心长得真像。”
“六石师叔?”
“是我。”六石微微扬起嘴角,他是复伏阳和复泉心的师弟,因在武学一途上资质最笨,便被取名六石,六块石头那么愚笨。
六石捏住宋赟的脉门,眉心微皱,随后放下手腕,“我听老林叔说庄主将毕生功力都传给了你,庄主应该有自己的考量,他是世间最不会害你之人。”
“我知道,我并不怪他。”他只是想见一见人罢了,可惜今生无缘。
福伯见是认识的人,赶紧让人去安排住处,江湖人漂泊日久,很难吃上一口可口的饭菜,当即让小厮去龙门轩置办一桌酒菜。
几个健仆将宋少筠抬进院子里,书童松霖会照顾人,宋赟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知道六石的来意,他该回云霞山庄了。
接下来几日,宋赟带着殷怀山早出晚归,将四亩地收拾平整。宋少筠也连续去帮平郡王割了三天稻杆子。第四天开始打稻子,打稻子需要抱着稻谷在一块木头上摔打,将谷粒脱下来。
整整干了七天,幸好都是艳阳天,平郡王的谷子顺利晒干入仓。刚入仓,这雨便下了起来,天际乌云翻滚,雨势很大,将田间未捡拾的谷粒都给冲走了。
粒粒都来之不易,一般打完稻谷之后还会去田里捡拾掉落的稻粒,庆亲王会检查,若是谁的田里的稻粒没捡拾干净,轻则挨训,重则克扣官俸,并非扣一点半点,都是从一半起步。
宗政越这个抠门的帝王,每次扣俸禄的奏折批得最积极, 恨不得多扣一点,更没见他奖赏过哪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