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荣氏子弟,去年被荣国公府告了,偷窃牙膏牙刷的秘方,大理寺将人抓了,都忙着过年便没有审问。章正轩是太仆寺照顾草料的,应该是前面将淑妃的马给养死了,被大理寺的抓了审问,还没审出个结果。秦方,宠妾灭妻,在北周律法中可严可轻,不过他的妻子大有来头,被老岳丈告到仁宗帝面前去了。犯的都是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的罪,但这案子并不好判,大理寺一直拿捏着不判,也是因为两边都得罪不起。】
“知道就行,案子不好判,只能我们锦衣卫出手了。”何南忠道。
摊主将两碗馄饨端上来,大大的一碗,比另一桌的分量足多了。宋赟看着秋三娘的烧饼,颇有些牙疼道:“何千户,这烧饼我是无福消受了。”
何南忠给了宋赟一个不识好货的表情,拿起烧饼将其掰碎丢在馄饨碗里,“这样吃味道才好。”
宋赟也拿起另一个烧饼,跟何南忠一样掰碎了丢在碗里,被汤水一泡,烧饼吸饱汤汁后变得绵软,又有馄饨汤的咸香味,还真挺好吃的。
“现在好吃了吗?”何南忠问道。
宋赟点头。
“这烧饼店我娘有三成利。”何南忠对宋赟昂了昂下巴,一脸‘你应该懂了’的表情。
宋赟确实懂了,薅羊毛薅到下属身上了。拱手道:“如此美味的烧饼,今后定当日日去光顾。”
何南忠心满意足,将碗中的烧饼连着汤一起吃完,放下十二个铜板。
宋赟一看便知没付他这一份的,也掏出十二个铜板放在桌上。一碗馄饨七个铜板,杂粮烧饼三个铜板一个,白面烧饼五个铜板。他们吃的是杂粮烧饼,多出的两个铜板是给的多余馄饨的钱,他们又不是恶霸,不贪这点。
两人吃饱喝足才去大理寺提人,幽在宋赟脑子里吐槽道:【这秋三娘会做生意,何南忠当上武状元时分他娘一成利,进入金吾卫分两成利,进入锦衣卫分三成利。何南忠家无余财,除了薪俸便指望着这烧饼店了。你们人类也真的很会敛财,逢年过节的孝敬、各路上司的喜宴、寿宴等等,都得送礼。何南忠堂堂一个千户里面都是穿的打补丁的内衫,真是可怜。】
宋赟当然知道这人情往来的礼重,宋老爷子娶的正妻是商人之女,这在官员中是被鄙视的。但年轻的宋南章也是如何南忠一样,家无余财,即便当上状元,这薪水也是杯水车薪。若是娶了官家之女,那便天然的站在岳丈那一边去了,当不了纯臣。还是娶了商户之女才硬撑了过去,否则早就成了边缘人物,亦或者同流合污。
镐京权贵,侍女如雨,仆从如云,花销甚大。
何南忠和宋赟骑在马上,悠哉悠哉的往大理寺去,一路上何南忠还在跟宋赟指着街上的各个店铺一一点评,哪家的糕点好,哪家最实惠,哪家物品最全等等,看起来不像去提犯人的,倒像去游山玩水的公子哥。
到了大理寺,何南忠也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朝杨之崇拱手道:“少卿大人,我奉命来提犯人。”
杨之崇皱了皱眉,将两人带去牢房,路上问道:“没听上面的口谕要提人啊?”
“这不是此事不好办吗?陛下让我们锦衣卫查,我们锦衣卫的诏狱都还没关过人,将人带过去走个过场,等事了结之后便放出来。若是不提人过去审一审,对外不好交代,陛下面子上也挂不住啊。”何南忠叹息两声,一副也不知怎么交差的苦恼模样。
宋赟脸皮更为稚嫩,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一看便不像是来抓人审问的,确实像走个过场而已。
杨之崇让牢头打开牢门,将四人提出来,戴上镣铐,还派了几名衙役一起押送去锦衣卫衙门。
临走之际,何南忠道:“不出三天,必将卷宗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