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几天里,有妈妈跟着晓河一起陪陈晓星做了一遍各种检查,从简单的抽血到核磁共振,再到一些比较先进的脑电波的检测……大部分数值都还算正常没有异常。
医生的结论大概就是说陈晓星的心理问题可能会对她醒过来有影响,可现在又不能有什么过度的刺激,所以只能给她时间……
看着妈妈焦虑的表情晓河也不知所措,她好想能有什么特效的办法,可是医生这么说让她情绪低落到了谷底。她感觉自己的精神也很不好,可是又说不清,妈妈让她回家休息几天,自己来病房陪姐姐时,她甚至还有点烦躁地跟妈妈说她可以陪着姐姐。可妈妈心疼晓星又很担心晓河……可她也知道只能先顺着晓河,她只能等晓河心情稍微平静些再跟她商量,她这么想。
陈晓河在傍晚坚持自己留下,最后还是妈妈拗不过她回了家。妈妈走后,晓河看着病床上的姐姐,默默走到她的病床边,坐下后盯着姐姐虚弱的脸,她心里很乱,忍不住想到最坏的情况,如果姐姐醒不过来……她想起之前听见妈妈说的她们姐俩的名字的来源——星河。多美好的……想到这儿晓河的眼泪流了出来,她轻轻拉着姐姐的手,本来想说什么,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陈晓星像是昏昏沉沉的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她一直清楚自己身处梦里,可不管如何也醒不过来。梦里的自己像是有许多许多混乱的身份,时而看见自己像个7、8岁的小姑娘、时而看见自己一身古装妇人打扮、时而又是个小丫鬟打扮、还有一身黑衣的样子、公主打扮的样子、甚至还有襁褓中婴儿的样貌……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从这场梦里清醒过来,她想妈妈,想晓河,好想那个现实的世界……可是她却隐隐约约地感觉自己的意识世界里有一部分在游移,游移在各式各样她看见的那些梦中不同面貌的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里会有些什么放不下……
陈晓星就这样在自己的思绪里游荡,像个迷路的孩子在迷雾中找不到清晰的出路。这让她感到挫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一个什么空间,她是死了么?没有上天堂下地狱?意识也没有消失?难道这是个死后的只有意识存在的空间?她理解不了但不管是什么空间,她都被困在了这里……
护士进来了,陈晓河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配合她记录了仪器上的一些数值。护士看见晓河红红的眼眶,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会好的!累了要回家休息!别把自己熬坏了!”听到护士这么说陈晓河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护士拉着晓河的手说:“现在你姐姐还比较稳定,你跟我来!”听着护士姐姐温暖坚定的语调,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擦掉眼泪,顺从地跟着她走出了病房。
护士姐姐带着她来到隔壁的病房又来到隔壁的隔壁,她让陈晓河留在门外看着她进去一间一间的检查仪器的数值。陈晓河就在门口看到一个又一个躺在病床上,没有意识插满仪器电线和管子的人,这些人有得比自己的姐姐要瘦弱很多,几乎就只剩皮包骨的被安置在病床上。
之前陈晓河知道周围这些病房都是类似的患者,直到今天亲眼看见这些,在她这里才具象化了。还是很有感触,她不觉想到姐姐,她不知道姐姐会不会一直醒不过来,更害怕知道答案……
等护士把这些病房查完,就带她坐电梯下楼,穿过病区的花园时陈晓河忍不住问:“姐姐,我们去哪?”护士回头微微一笑跟她说了句“到了你就知道了!”最后来到产科的病房后护士来到产科住院部的护士台和里面的护士打了招呼,那护士也笑着跟他们一起走到了婴儿保育箱的那面玻璃墙外。当陈晓河看见屋里一个个躺在保温箱的小婴儿,她侧过头看了一眼带她来的护士姐姐,这个护士姐姐看着屋里的那些睡梦里的小生命,一边微笑着将手放在陈晓河的背上温柔的说:“不用担心,看见了么?一切都会好起来!”
陈晓河听着她简单的几句话,看着那些小宝宝,心里慢慢觉得有被这些小天使一样的生命治愈了似的。她自己在这扇玻璃窗前站了好久……
陈晓河再回到姐姐的病房时,正好手机响了,她就站在病房门口接了起来,电话那头是是娇娇的声音。娇娇正好路过医院,想一会让晓河跟她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陈晓河却不是很想去“娇娇,我不去了,你回去吧,我不想把坏心情传染给你!”娇娇在那边说了什么,陈晓河还是坚持说自己不想去,没胃口。谁知这时刚才的护士姐姐正路过她身边,站定之后晓河看着她用眼神问她怎么了。护士姐姐靠近她跟她说:“你不想出去就让朋友来陪陪你在食堂吃点也行!你需要换换心情!”
想到护士姐姐之前煞费苦心的开导她,于是陈晓河还是苦笑着对电话那头的娇娇说:“要不你进来吧,我点点儿外卖咱俩在食堂吃吧?”听她这么说,娇娇就说:“你别买了!我想好要吃的东西了!我买!一会到门口给你打!”
挂了电话,陈晓河看着护士姐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护士姐姐说:“这个点儿访客不能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