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刚刚初秋的天气,似乎今年凉的特别早些。
清樨苑里的桂花轰轰烈烈地开得如火如荼,一阵秋风吹过米粒一样的花朵簌簌地往下掉。
玛瑙扶着林婉如向淳王妃住的春华苑走去。
春华苑里的海棠树似乎都有点掉叶子了,愈发显得冷清而寂寥。
林婉如独自走进了淳王妃的居所。
林婉如行了礼,淳王妃赐了茶,两人的面容都略显沉重。
“听闻娘娘身体有痒!宫宴都没有去,我和王爷特地回来看望!”
“有心了,老毛病了,死不了,不必为我忧心。”淳王妃淡淡地道。
她早就知道自己这身体病的蹊跷,但有什么法子。
“王妃还如此年轻,总要想办法治断了根才行,不如让王爷请了宫中的御医来为王妃看看吧!”
淳王妃冷哼一声道:“宫中的御医只怕也没有办法,罢了罢了。”
林婉如默了默,低声且坚定地道:“娘娘,婉如今日来访,有一些私房话要对王妃说。”说完眼睛看了看四周的下人。
“你们暂且下去吧!”淳王妃恹恹道。
“喏!”丫鬟们应了声,一个一个跟着出去了。
贴身的嬷嬷却是纹丝不动。
林婉如又看了这嬷嬷一眼,嬷嬷挑衅地看了她一眼,巍然不动。
“嬷嬷,你也下去吧!”淳王妃道。
“王妃,您这身体,老奴不能离了您的左右。”
“下去吧,我还没有那么脆弱。你没听到吗?侧妃要与我说私房话!”
那嬷嬷心想: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走能,谁知道你们说些什么?贵妃可是让我盯着你的,到时候出了什么幺蛾子,还不要拿我是问。
“娘娘,贵妃娘娘吩咐......”
"放肆,你这刁奴,怎么跟王妃讲话的?这是淳王府,淳王妃是家里的女主人,王妃的话你都不听了,那么王妃即刻开了家法伺候吧!"林婉如声色俱厉道。
淳王妃看了她一眼,你没听出来吗?人家说了,她是刘贵妃的人,你还如此嚣张。
林婉如安抚地看了一眼淳王妃,不怕不怕,咱有淳王罩着呢,这事就算闹到皇帝陛下眼前,咱也占理,哪有后妃明目张胆把手伸到淳王府来的呢!
“还不出去,等淳王来打杀了你吗?娘娘,这种不得力的奴才,趁早让人牙子发卖了,留着受气吗?”
那嬷嬷忍气吐声出去了,淳王的性子她可是知道的,哪怕是安王来了,惹了他不高兴,他也照样上手就打,无法无天的性子,谁不怕他三分。
这世上从来就是穿鞋的怕光脚的,光脚的怕不要命的。
林婉如默了默,低声且坚定地道:“娘娘,您就打算这样让刘贵妃拿捏一辈子吗?”
淳王妃微微惊讶了一下,镇定地道:“也许没有一辈子那么长,等我没有用的时候,她自然会处置了我!”
林婉如眼神炯炯道:“娘娘,我知道您一直心系母家,为了母家的前程,不惜涉险成为刘贵妃的内应。然而,这样的举动恐会将淳王府推向风口浪尖,而且刘贵妃似乎根本不在乎你父母的安危,您这样做有意义吗?”
淳王妃脸色微变,轻叹道:“林婉如,你果真聪慧过人,但你可知,我并非是为了什么母家的前程,而是我母亲的命如今在刘贵妃的手上,甚至是我,如若不从......”
林婉如语重心长道:“娘娘,你对母亲的爱,婉如又何尝不知,但权谋之计犹如悬崖边舞剑,稍有不慎便会伤及自身,更会牵连无辜。如今太子薨逝,人人都想上那个位置,可是皇上到底属意哪个皇子,谁也不知道,您帮刘贵妃就能保全性命了吗?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故事还少吗?万一到时候上位的不是安王,又岂能全身而退?”
淳王妃蹙眉思考道:“你今天这些话,都是淳王让你来说的?我这条命你也看到了,死不足惜,他可以保我母亲的性命吗?”
林婉如点头示意道:“淳王殿下表面狂傲不羁,实则侠肝义胆,相信他一定会给你和伯母安排好退路。而且离了刘贵妃,娘娘您的身体就此好了也不一定。”
林婉如的话,淳王妃懂得。她的身体一向不差,在家中也是上蹿下跳,皮的像猴子。
自从来了这淳王府,倒像是苟延残喘似的,她就疑了心。
淳王妃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你的话,我会慎重考虑,但请淳王殿下务必记住,无论何时,我都只想保我母亲平安。”
林婉如微微一笑:“母女深情,天下皆知,我相信淳王也会理解并尊重娘娘的选择。愿我们都能以得偿所愿,护所爱之人平安。至于那些不听话的下人,王妃大可不必忍气吐声,尽可发落了,一应俱推在淳王殿下身上尽可。”
“你倒是随心所欲,活的肆意!”淳王妃喃喃道。
淳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