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正是黄道吉日,一听粉红小轿吹吹打打从侧门进了侯府,对于妾室来说倒也算是有了几分体面。
沈若玥这头就没这么风光了,早上起来伺候的丫头都没有。
清清冷冷的梨花苑,一丝喜气都没有,下人们哪个不踩高捧低,这沈姨娘得罪了世子,人尽皆知,没得留在这里不得脸。一早上就赶去海棠苑领喜钱去了。
颜姨娘家不算穷,好歹有个开酒楼的舅舅,一进门就喜气洋洋给下人发了喜钱,坐等开席。
虽说是纳妾,也算是件喜事,侯府上下还是要热闹热闹的,再说颜姨娘也是有娘家的人,娘家的舅舅舅母也被请了过来,到底比沈姨娘有体面。
晚上一开席,前院热闹起来。
梨花苑冷冷清清。
沈若玥拿出胭脂花粉细细描画起来,穿上新嫁衣,插上头饰。
缓缓盖上盖头,今天就是她的新婚之夜了。
年少时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出嫁那天她该是如何的娇艳夺目、红妆十里,必将那帮小姐妹羡慕死。
这是她应得的,她的容貌、才情,样样都是小姐妹中拔尖的。
她的夫君也必定是最拔尖的,林逸景,虽说是从小的青梅竹马。但在她父亲看来,还是配不上她的,所以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他。她当时也想凭她的家世、凭她的容貌、凭她的才情什么样优秀的男人找不到,着实也没把秦逸景放在心上。
直到父亲一朝获罪,家中满门惨遭流放。她的母亲不惜花费重金,偷偷让人把她送到乡下。
孤苦无依的她不愿从此成为乡野村妇,耗尽身边所有银两找到了秦逸景。
那时的秦逸景满心满眼都是她,为了她不惜在新婚之夜与她私奔。
彼时,她不过是走投无路,选择了他。
世事弄人,三年的时间里,她的世界里只有他,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真正爱上了他。
她惨然一笑,插上秦逸景为她买的白玉梅花簪。
隐隐浮现在眼前的是曾经的幸福时光。
“沈姨娘,快点去敬茶了!”丫鬟小梨急急从门外进来。
沈若玥不说话,盈盈站起,与小梨逶迤来到前厅。
秦夫人正握着颜菲菲的小手亲亲热热地说着什么,秦逸景也在一边凑趣儿。
“沈若玥拜见夫人!”沈若玥在小梨的搀扶下行了一个万福礼。
秦逸景转过身看了过来,沈若玥这几日赌气绝食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秀气的小脸生生瘦了一大圈,纤弱的身躯更是盈盈不足一握,越发显出一股婀娜的弱柳扶风之态。
秦逸景的心一紧,像被一支最最轻柔的羽毛拂过,心里莫名痒痒的。
他伸手捏住她的手道:“快起来吧,你病刚好,母亲不会怪你的!”
秦夫人翻了个白眼给她儿子,每日里非要作出这样一副妖妖娆娆的样子来勾引她的儿子,不怪她才怪。
沈若玥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静静站到一旁。
须臾,丫鬟给两位姨娘端来了茶,秦夫人道:"既是菲菲先到,那就由菲菲先敬茶吧!"
丫鬟很是机灵,立刻把蒲团放到颜菲菲面前,颜菲菲盈盈跪下,一一敬茶。
轮到沈若玥敬茶了,秦夫人的脸色明显冷淡了下来,这个女人要死要活的要挟她的儿子,她着实厌恶她,为了儿子却也只得做做这个场面。
旁边的颜菲菲有意无意的扯着秦逸景的袖子,秦逸景偷偷地捏了捏她的小手。
沈若玥看他们这旁若无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杯茶劈头盖脸就向颜菲菲泼去。
那颜菲菲哪里料得到沈若玥会有这么一招,结结实实被泼了一头一脸。
秦逸景赶紧把她护在怀里,颜菲菲抽抽噎噎的埋在秦逸景怀里嘤嘤啜泣。
沈若玥犹不解气,声嘶力竭道:“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我诅咒你像我一样受尽折磨!”
“拖下去!”秦夫人扶着额头道。
“母亲!”站在秦夫人身边的秦文彦冲了出来,死死抱住他母亲的腿。
“母亲!”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原来这位沈姨娘早就与世子暗度陈仓了,儿子都这么大了,出了这么大的丑事,侯府真是颜面尽失啊!
众人不约而同偷偷看向少夫人,少夫人只是端起茶碗慢条斯理轻轻啜了一口茶。
大厅中央母子俩久别重逢,抱头痛哭。
三岁的孩子而已,哪能沉得住气。
秦夫人气急败坏,她努力为儿子营造的有为青年形象顷刻间崩塌了。
“来人呢,把他们拉开!”
金珠、银珠听到主人吩咐立刻上前拉走了秦文彦,小梨也拉住了沈若玥。
“小公子年纪太小,离开娘亲太久了,想念娘亲是正常的,可能是沈姨娘略有些像他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