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还没亮,那都便来找灵鉴和宋辞澜,说是寨主让他带两人去见巫祖。
巫祖所在之地是寨中隐秘,据说只有寨主和被寨主选定的继任者才知道确切的地方和进入禁地的方法。那都算是那岩的心腹之一,也似乎只知道大概的方位。
“寨里的规矩,我需要蒙住两位的眼睛,还请见谅。”
那都手中的布条有股淡淡的药草香,应当是泡过灵药,即便是修士,蒙上这布条后也无法视物。
在外面走了约莫一刻多,灵鉴和宋辞澜才被带到屋内。
他们似乎穿过一条窄路,两侧逼仄,一不小心就会撞到墙壁。穿过窄道之后,又在楼梯上上下下,爬上十几级木阶后,前方带路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灵鉴和宋辞澜脸上的布条被取下,双眼很快适应屋内的光线。
屋子四面有窗,并不在地下,但窗户紧闭上面还覆着一层厚重的帘子,天光被完全遮挡。沿着墙角摆满了烛台,不知道是因为蜡烛太多还是房间本身的味道,整个屋子有股陈腐苍老的味道。
眼前一块严严实实的帐子将屋内分成两个空间,烛光透过帐子,帐子后有两个身影一站一坐,身形和面容看得不太真切。
那都冲着里面行礼,“巫祖,寨主,人带到了。”
那岩的声音从帐子后响起:“两位想问什么,可以问了。”
灵鉴和宋辞澜相视一眼,“隔着帐子说话未免对巫祖不敬,巫祖不能见人吗?”
“越姑娘!”那都低喝一声。
那岩也说道:“姑娘还是有话直说,若耽误了时辰,巫祖不愿替姑娘解惑,反倒耽误了姑娘的大事。”
灵鉴眼眸一抬,盯着帐子后那个坐着的身影,“既是如此,那就劳烦巫祖,我想知道古洲遗民的下落。”
那都并不知道灵鉴问的是什么,他先是好奇地看向灵鉴,而后又看向里面的巫祖。
帐子后半晌都没有声音,巫祖抬手示意那岩靠近,继而在那岩耳边说了什么。
片刻后,那岩直起身子:“你这个问题,巫祖无法直接指出答案,他需要卜一卦,结果会在你们离开时给你们。”
宋辞澜看灵鉴一眼,他微微摇了摇头,灵鉴心中了然,问道:“寨主这是在逼我们离开吗?”
“越姑娘多虑了,巫祖为壶山寨而存在,只为壶山寨之事解惑,若是此时将答案交给你,怕给二位惹来麻烦。”
“如此说我还要谢谢你们了?”
那岩闻言十分不悦,“越姑娘说话何以一直夹枪带棍,我敬重二位为壶山寨诛灭妖邪怨魂,但我是一寨之长,姑娘对我不敬便是与壶山寨为敌,姑娘到底意欲何为!”
灵鉴环顾四周,缓缓说道:“真是笑话,你壶山寨贴出英雄帖寻人解困,如今灾祸已解,却不愿履行承诺,我问不得吗?”
“谁说我壶山寨不愿履行承诺了!”
灵鉴一声冷笑,“找个假巫祖来糊弄我,真当我看不出来吗?”
“你——”那岩像是心虚,愣了一瞬后很快说道:“姑娘莫不是一开始就存了找茬的心思,才如此污蔑我们!”
灵鉴并不与他多言,喊道:“宋辞澜,烧!”
她一声令下,宋辞澜的长剑一挥,剑势带起一簇火苗直冲帐内。
火苗还未真的烧到,那“巫祖”啊的一声惊叫,旋即向一边逃窜,那岩慢了一步,没能按住他。
屋内到处都是蜡烛和布幔,很快火光四起,屋内乱做一团。
灵鉴趁乱揪住“巫祖”,又喊一声:“宋辞澜。”
宋辞澜当即会意,带着灵鉴和“巫祖”破窗而出。
身后传来那岩的颤抖却又愤怒的声音:“还愣着做什么,追啊!”
那都立刻带人追了上去。
屋外天光正亮,灵鉴猜得没错,他们绕来绕去还是在那岩家中,这间屋子从外面看是个平平无奇的柴房,里面却内有乾坤,想来有暗道直通此处。
宋辞澜御剑而起,只可惜没走多远就遇到了拦路的人。
梁络石挡在前方,灵鉴回头看,不远处是撑着纸伞的梁紫葳。
“先放我和他下去。”灵鉴小声说道。
宋辞澜御剑疾驰,梁家姐弟以为他要强行突破立刻追了过去,却不想宋辞澜一个虚晃,急转向下,快到地面时,灵鉴揪住“巫医”从剑上跳了下去。
人被灵鉴带走,梁紫葳和梁络石原本打算兵分两路,一个缠住宋辞澜,一个去抓灵鉴,可宋辞澜拦在前方丝毫不退,一个人就拖住了他们两个。
寨子里的路四通八达,有人在地面狂奔,有人在空中斗法,很快整个寨子都被惊动。
村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走出家门。
灵鉴揪着“巫医”一路疾驰,身后是那都带着几个人在追,那都边跑边喊:“快放了我们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