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见过他。”，这是顾娴今天说的第三遍了。
警察局里，一个穿着浅蓝色碎花裙的女生，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画像，正襟危坐，眼里还闪着泪光。
说这话的时候眼泪都快出来了。
对面的徐力做了这么久的警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唯独没见过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过，一时慌张，手忙脚乱，没有继续问下去，从外面拿了纸巾递给她。
“别哭了。”
顾娴微微仰头，眨眨眼睛，把眼里的泪花退下去，吸了吸鼻子，“我没哭。”
眼眶已经红了，手里的纸巾被她揉皱。
徐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开口，盯着眼前的人，有些心软，“你先回去吧。”
其实该问的已经问完了，只不过，他什么都没问出来，也不好再拘着人家。
顾娴点点头，“谢谢徐警官。”
正要离开时，门忽然开了。
从外面进来一个男人，顾娴抬头，刚好对上那人的眼睛。
黑褐色的眼，深邃，但隐藏着一缕让人察觉不到的疲惫感。
身后的徐力开口，话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沈哥，你怎么过来了?”
沈温延的眼神从她身上掠过，轻启贝齿，“过来看看。”
短短的几个字，顾娴有些心慌，莫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简单。
沈温延再度开口，眼神盯着徐力，“怎么样了？”
虽然沈温延的话不温不热，但徐力手心已经捏了一把汗，“没...没什么问题。”
沈温延看了一眼徐力桌上的材料，“嗯?你确定没问题吗？”
徐力虽然来了两年半，但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应该没有吧。”
“应该?”，沈温延冷笑了一声。
徐力被吓得有些愣，肯定道，“没有。”
沈温延点头，目光移到了顾娴身上，“这位就是顾小姐?”
顾娴:“嗯，我是。”
顾娴红着眼睛，那一双似水波轻涌的眼睛看得人生怜。
沈温延直接无视，不带感情的问她，“顾小姐当真没见过这人?”
他太云淡风轻了。
好像在他面前不能说谎言，因为那双眼睛会将你看透。
顾娴直觉不能跟他共处一室了。
刚刚听徐力的语气，恭敬又小心，应该是他的上司，难怪她前几次都没见过这人。
顾娴想赌一赌。
“嗯，我确实没见过。”
沈温延显然不相信，“当时，顾小姐也在公交车上。”
“是，但在公交车上的人不止我一个。”，顾娴当然咬死不会承认。
沈温延一把拉过徐力的椅子，坐下去，手指在那张照片上流连，“顾小姐，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娴知道，他查过她了。
“朋友。”
“只是朋友?”
“嗯。”
顾娴点头，心里却想着怎么快点离开这里。
“我可以走了吗？”
不知不觉，她的眼眶又红了。
徐力在一旁默默看着，不知该怎么上前安慰。
沈温延自然是察觉到了，大发善心的点了点头，“嗯，可以。”
“谢谢。”
顾娴微微弯腰，想着终于可以走了，刚扭开门，沈温延的声音又响起。
“顾小姐，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