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儿坐在窗边，阳光映在她稚嫩的侧脸上，抬头看向凌琛的时候，眼神成熟得像是一个大人：
“叔叔，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你知道什么才是最可悲的吗？”
凌琛在她身边坐下来，脸上带着几分认真，“什么？”
“是嫁给了不爱自己的人。”
凌琛拧眉。
“你要是娶了林梦，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人家？”
凌琛点头。
“那她一辈子得不到你的爱，这是负责？这难道不是报复？”小花儿一副过来人的语气，“你看我妈妈，遇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宁可单身也绝对不凑合，追她的人那么多，帮助她的人也那么多，她从来不玩感情的游戏。”
小花儿一口气说了很多，等终于说完，小脸憋得通红。
凌琛迅速找到了她话里的关键，“你说……你妈妈单身？”
林音单身？
她不是都有孩子了？
小花儿点头，“对呀，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她……跟你爸爸……离婚了？”
“妈妈没有离婚。”小花儿说得十分认真，一双清凉的眼睛里带着光，“她是丧偶。”
“死了？”凌琛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小花儿的父亲死了？
那岂不是永远不会有人来纠缠他们母女？
“对呀，”小花儿的脸上没有任何的难过，“妈妈说，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死了。”
死这么早？
凌琛的眼底明显带着笑容，甚至唇角都忍不住勾了起来，“你妈妈还说了什么？”
“她说我爸爸不是好人，让我不要惦记他。”
“那你妈妈有没有说他是怎么死的？”凌琛对这个死人好奇极了。
他从来不是八卦的人，对别人的私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但现在，他却好奇极了，恨不得刨根问底。
“妈妈说，他拦路抢劫被人当场击毙了。”
凌琛忍不住笑出了声。
难怪林音从来不提小花儿的父亲，这样的人，果然还是死了好，活着也是给社会造成麻烦。
小花儿一脸不解，“叔叔，你笑什么？”
难道她爸爸死了，这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你爸爸死得好。”凌琛收起脸上的笑容。
小花儿嘟嘴，“叔叔，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安慰我不要难过吗？”
说她爸爸死得好是什么意思？
凌琛揉揉小花儿的头发，“一个坏人，只会拖你妈妈的后腿，如果他还活着，你妈妈恐怕不会这么优秀，你们的生活也不会这么平静。”
搞不好还会被他拖下水。
小花儿想了想，从这个方面来说，那他的确是“死得好”。
“你妈妈还说了关于你爸爸的什么？”凌琛笑着，“比如，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妈妈没说，但是舅舅说，我爸爸是混蛋，他欺负了妈妈才有了我。”
凌琛懂了。
林音以前的生活肯定很不如意，小花儿说过，她以前吃不饱穿不暖，住桥洞，捡垃圾，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地方的确不够安全，她是因为经历了那种事，所以才练习了一身的本领吧？
为的，只是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这一刻，凌琛的胸口传来隐隐的带着酸涩的疼痛，这种感觉他以前没有过，不是器官受伤的那种疼，这种疼，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某个地方……
“叔叔，”小花儿看着他，“你不会嫌弃妈妈吧？”
“怎么会？”凌琛揉了揉小花儿的头发，“你妈妈很了不起。”
一个女孩子，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却将小花儿保护得这么好，这要内心多强大才能承受这一切？
凌琛转头，透过窗子看向外面。
林梦依旧站在他的门口，不是在安静的等，而是拿着小镜子在补妆。
这么肤浅的人，凌琛真的怎么都看不上，这六年，他有想过结婚，有想过负责到底，但是每次一看到林梦的脸，他都下不了这个决心，一想到以后的每一天睁眼都能看到她，他都恨不得去死。
但跟林音在一起却不一样……
“叔叔，你女朋友还在等你。”小花儿转过身，指着远处那个正在补妆的女人。
凌琛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叔叔，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会跟她谈一谈。”凌琛觉得小花儿的话还是有道理的，负责……并不一定是以身相许，他不喜欢林梦，勉强在一起，她也不会开心。
中午，林音回到工作室，跟工作室的人一起讨论修片的问题，以及凌枫广告的创意，中午的饭就跟大家一起吃外卖。
只是，吃到一半，手机响了，是季白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