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吴长贵说着用赶毛驴的小鞭子把打了她一下,吴雨桐一跳脚捂着屁股往家跑,鞋甩起来的泥点子弄的满裤子都是。
看着一米七的大姑娘,还像小时候一样皮,吴长贵又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
雨停了,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吴雨桐脸上,像一只小猫轻轻蹭着,暖暖的,痒痒的。
她睁开眼睛,胳膊伸出被窝伸了个懒腰,同时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
爸爸没在,他的被褥已经叠的整齐,炕梢方桌上饭菜被大铝盆扣着。挺身坐起,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压力油然而生。
苏嫲村的情况她在熟悉不过,虽然做足了心里准备,但她清楚有些困难是看不见,预料不到的。今天首要任务就是确定一下村里的基本情况,然后和爸爸深入探讨一下。
吴雨桐简单的吃了两口早饭就出门了,打算先去村委会看看。刚下过雨,路上坑坑洼洼都是泥,只能挑凸起的石头踩着走。村里安静的一点动静没有,只有几只鸡在草棵子里跑来跑去,要不是有人家烟囱冒着烟,还以为是个荒村呢。
十年前的苏嫲村还不是这样,那时候虽然也穷,却人丁兴旺,满村子都是孩子唧唧喳喳的闹声,一到晚上大家伙吃完饭都坐在门口唠嗑。后来,随着农民工这份职业兴起,村里的人就越来越少,能动的人渐渐都去城里打工了,只留下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和一些年幼的孩子,这些留守老人和儿童长年靠外地务工的儿女往家寄钱生活,儿女在外混得差的,就靠种地和低保维持。苏嫲村虽土地多,但大多都是盐碱地,种出来的庄稼品质差,加上村里的路不好走,种了庄稼也只能自己吃,根本卖不出去。
村委会里没人,她爸吴长贵也不在,看门的是一个修鞋匠,吴雨桐从小就叫他孙大爷,孙大爷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在南方做生意,二儿子跟隔壁村的包工头干瓦匠活,小儿子在服装厂上班,三个儿子都已经结婚成家了,一年只有过年时回来一趟,孙大娘患有脑血栓已经卧床一年多,全靠孙大爷照顾。三个儿子都有了孩子,日子都过得紧,根本没能力顾老人这边。
吴雨桐从记事起孙大爷就在村委会门口修鞋,算下来也有二十年了。
“孙大爷,看见我爸没?”
孙大爷抬头看了吴雨桐半天,这才认出来:“雨桐回来啦?你爸今早没来村委会,可能在老卢家呢,你过去看看。”
“哦,那我先上村委会拿点东西,您忙着啊!”
“好。”
苏嫲村的村委会就是个摆设,根本没人来上班,上头有事就电话通知一声,就算市里下来检查,也不会来偏僻的苏嫲村。村委会和学校是一体连排房,就是学校让出三间教室做的村委会办公室。苏嫲村小学只有一到三年纪,加起来五十多个学生,有两个六十多岁的老师,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校长。孩子读到四年级就要去镇里住校,或者跟爸爸妈妈去他们打工的城市借读,条件实在不好的就不读,等到十五六岁就出去混社会了。吴雨桐是苏嫲村第一个研究生,但吴长贵低调,很少和村民们说这事,大家以前只知道吴雨桐去镇里上学了,现在吴雨桐在市里上班,至于其它吴长贵并没有说。
看着到处都是灰的办公室,吴雨桐无奈叹口气,打盆水开始收拾,擦干净后在她爸的办公桌抽屉里翻出钥匙,打算拿出资料整理一下村里的情况。办公室里有一个铁皮柜,里面锁的是资料和印章,吴雨桐小时候总在这里玩儿,东西放哪都一清二楚。
吴雨桐在村委会看资料,吴长贵此时已经到了镇里。
王镇长刚开会回来正好看见吴长贵骑自行车进院,他公文包急忙挡在脸上转身就要走,吴长贵眼尖一眼就看见了:“王德发,王德发!你给我站住!”
吴长贵骑自行车追上,拦在王镇长身前,王镇长笑了笑,问道:“长贵啊,你找我有事儿?”
吴长贵没给他好脸色:“跟我俩装糊涂?雨桐怎么回事儿?她在市里干好好的你给她整回来干啥?”
王镇长拍了拍他肩膀:“去我办公室说。”
吴长贵将自行车停在车棚,然后跟着王镇长去了办公室。
“说吧,什么时候让雨桐回去?”
吴长贵这次来目的明确,就是让王镇长把吴雨桐调回去,一个姑娘家正是找对象的好年纪,在苏嫲村会耽误她的终身大事。
王镇长给他倒了一缸子茶水,说道:“吴老哥啊,雨桐的事我说的也不算啊,那是市里直接下来的名单,镇里只负责传达。”
吴长贵道:“那你想想办法,把她调镇里应该没问题吧?”
“还真不行,雨桐这次是苏嫲村脱贫致富的负责人,市里直接任命,人家直接归市里管,按理说,我还得听雨桐的呢。”
“你少跟我俩整这套,雨桐不能留在苏嫲村,必须想办法!”
“吴老哥,雨桐怎么就不能留在苏嫲村了?”
“我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