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盛祁年一身黑色西服,没有打领带,连续几天没睡好神色格外的憔悴。他站在走廊尽头打电话,看到沈修铭过来,连忙掐了线。
“盛少,小意到底怎么了?”沈修铭走上前拽住盛祁年的衣袖,双眸猩红,神色哀痛。
“对不起。”
盛祁年面无表情轻轻摇头:“你进去见南意最后一面吧。”
话落,沈修铭双腿一软,不容置信问道:“不可能——南意好好的怎么会出事?”
此时颜慈也追了上来,问道:“盛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盛祁年面露悲痛之色:“三天前,南意上灵山祈福。天雨路滑,她从台阶上摔了下去,搜救队找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怎会这样——我的女儿呀,她怎么可能丢下我一个人先走了?”沈修铭夸张地捂住了胸口,嗷嚎大哭。
颜慈上前搀扶着他,眼眶泛红,极力劝说:“你也别太伤心,我们先进去见南意最后一面。”
“小意,你怎么能丢下爸爸一个人离开。”沈修铭一边擦眼泪,在颜慈的搀扶之下走进了停尸间。
盛祁年站在走廊里,只觉得眼前的一幕讽刺可笑。恐怕沈修铭伤心的不是女儿死了,而是从今往后不能再依仗岳父的身份捞好处吧?
工作人员把尸体拉了出来,安慰说:“你们好好跟死者道个别吧。”
颜慈硬着头皮往尸体瞧了一眼,果真是沈南意没错。她的运气不怎么好,漂亮的脸蛋被划伤了,还断了一根胳膊。
“是小意——我苦命的女儿!”
沈修铭还想着尽快跟沈南意修补关系呢,怎么人说没救没有了呢?他的情绪异常的激动,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颜慈和工作人员合力扶住他,强行拖出停尸间。
护士和医生也来了,又是掐人中,又是抹风油精,好不容易才把人弄醒。沈修铭躺在走廊的长椅上,面如死灰,口中却念念有词。
“女儿呀,你怎么就狠心丢下爸爸一个人走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爸爸怎么活呀?”
颜慈在沈修铭的身旁半蹲下来,翻出纸巾替他擦拭眼泪:“修哥,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伤心了,会伤身体。没有了南意,你还有我和一双儿女呀,他们虽不是亲生也会孝敬你的。”
“你千万要振作起来,南意在天之灵看到你这么伤心,也会难过的。”
……
安抚了好一阵子,沈修铭才勉强控制住情绪,在颜慈的搀扶下坐起身。他抬眸一看,发现盛祁年还在,泪水再次在眼眶里打滚。
“盛少,我把女儿嫁给你的时候好好的,人突然没了,你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沈修铭边说边抹眼泪,神情悲戚。
盛祁年脸色一沉,用责备的口吻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警察说了,南意失足摔下山是意外。更何况失踪前,我们已经在走离婚诉讼,大费周章把她找到我已经尽了人事。再说她设计奶奶的事,你们沈家难道不知情吗?”
颜慈怔了怔,原来苏曼青说的话都是真的。
“你现在说这个,有意思吗?人是在你盛家没的,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沈修铭咬牙爬了起来,上前抓住盛祁年的衣领,威胁说:“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你陪我女儿——陪我女儿!”
盛祁年被激怒了,争执的过程中推了沈修铭一下。他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幸好颜慈扶了一把。
“修哥,你没事吧?”
沈修铭勃然大怒,指着盛祁年破口大骂:“你们盛家逼死我女儿,就不怕被雷劈吗?我告诉你,这次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一定会找律师起诉你们,替我女儿寻回公道!”
盛祁年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眼底有寒光射出:“这次是意外,你找律师起诉我们也没用。”
“我不管,人是在你们盛家出的事,就是你们的责任!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现在说没就没了,我不会善罢甘休。”沈修铭气急败坏。
颜慈上前劝阻,却被沈修铭一手推开,差点摔倒。
“修哥——”
“闭嘴!”沈修铭就像受到了天大的刺激,扑上前就要掐盛祁年的脖子,一副誓要替死去女儿找回公道的架势。
小程反应及时挡在盛祁年的面前,三除两下就把沈修铭控制住:“你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对盛总动手?盛太太的死是意外,你找律师也没用!”
“小程!”盛祁年抚平袖口上的皱褶,冷淡说道:“他好歹也是南意的父亲,你待会儿找律师跟他交涉,该补偿的补偿,盛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我还有事,先回公司。”
丢下这句话,他扭头就走。
小程松开手,冷淡说道:“还真是老太太说的那样,沈家人都是流氓。盛总上周已经委托律师拟离婚协议,她已经不再是盛家人。盛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