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祁年从没想过,会有人能掐到他的软肋。毕竟在过去三十年的人生里,他自诩是个克制自律、没有弱点的男人。
盛家世代累积的财富,早已够他挥霍上一辈子。但是盛祁年从没想过停下来,他追求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例如,权势。
三流的男人爱色,二流的男人爱钱,一流的男人爱权势。
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盛祁年对沈南意的想法很简单。他需要一个女人坐在盛太太的位置上,给自己充当门面。
沈南意除了家世以外,无论外形条件、学历还是能力,统统能符合他的择偶要求。
最重要是这个女人能俘获老太太的心,这样的婚事也算过得去。
婚姻而已,娶回家好生养着就好。
可是这几个月相处下来,盛祁年发现自己对沈南意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他是个生性冷漠的男人,却为了她做过很多从前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变得斤斤计较,见不得沈南意的身边有其他男人。
他的关注点慢慢从工作落到她的身上。
明明沈南意是个矫情又作的女人,动不动就耍小性子、跟盛祁年闹脾气。即使这样,他从来没有动过离婚的念头。
在得知沈南意在云城可能遇险的时候,盛祁年更是第一时间丢下手头上的工作飞过去找他。
像他这样身份的人,本不应该铤而走险。
因为盛祁年的背后是整个长盛集团以及盛家,他的安危牵扯到许许多多的利益,盘根复杂。
那一刻,他像个冲动的愣头青,不顾一切奔赴而去。
他不后悔。
“二叔那边,我早就派人盯着。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国外度假,下周才回来。”盛祁年神色淡泊。
时景怔了怔:“原来你都安排好了?亏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特意来提醒一下。老盛呀老盛,你丢了老婆就像丢了魂儿似的,换做以前我打死不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你的身上。如今,我终于明白嫂子就是你这辈子躲不过的劫。”
“像你这种混不吝,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盛祁年心情不好,自然没心思招呼时景,顷刻下了逐客令:“如果没有关于南意的消息,你先回去。”
“哼,见色忘义。”时景嘴巴上调侃,心里其实很担心沈南意:“对了,徐少那边也在帮忙寻找嫂子的下落。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知道了。”
时景走后,盛祁年拿起桌面上的一份文件夹,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必要闭上眼,他的脑海中就会浮现起沈南意失踪前跟他闹别扭的样子。
他一直很自责,要是那天自己没有提前离开,又或者接了那个电话,也许她就不会出事。
—
睁开眼,沈南意盯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恍惚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今天是被困密室的第五天。
没错,她被绑架了。
可笑的是,至今为止沈南意还没见过绑匪的样子。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被人用乙醚捂鼻,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绑匪是个佯装成出租车司机,戴着金丝眼镜、斯文白净的男人。长相很普通,往大街上一抓一大把那种路人脸。
除此以外,沈南意对他没有太深的印象。
起床,叠被子,洗漱。
这个密封的空间,看起来像是地下室。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厚实的金属大门,类似银行保险库的那种防弹门。
隔音效果很好,第一天醒来的时候沈南意喊破喉咙求救也没有人来。第二天她就学乖了,在床上躺尸思考该如何寻找机会逃跑。
密室的装修挺好,设施也齐全。
人质能有这种待遇,实话说沈南意挺意外的。
角落的位置,是一个洗漱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马桶、洗手盘、淋浴房一应俱全,里面摆放了一整套的洗漱用品和护肤品。
水和食物也备充足,按照沈南意的食量至少能吃两周。不过都是些压缩饼干、脱水蔬菜和维生素,吃着硌牙。
房间的天花板装了四个摄像头,绑匪能全方位、二十四小时监控沈南意的一举一动。
庆幸的是绑匪没有泯灭人性,浴室里没有安装摄像头。沈南意仔细检查过,针孔的也没有。
否则她实在无法想象被人偷窥上洗手间,会有多羞耻。
最让沈南意感到困惑的是,她右脚被绑匪用铁链拷了起来。那是一根又细又长又结实的链子,绑在她的脚腕上还系了一个铃铛。
没有工具,撬不开。
只要沈南意下床走路,脚腕上的铃铛就会响起。在密封的空间里,那道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
“哐当——哐当——”
这样的绑架跟沈南意在电视剧上看到的不一样,除了被限制自由、不能用手机,她跟待在家里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