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我?我践踏了你的一颗真心杀你至亲,蒙骗你良多,这些都是死罪吧?”
傅月白额上全是汗,听他这么说抬眸震惊看他,半晌咬牙道:“你想我如何处置你?”
楼玉珩冷冷一笑,问道:“陛下舍得杀我吗?”
傅月白眼底泪意翻涌,抬手盖在腹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按住腹中躁动,沉声道:“别以为我不敢?”
楼玉珩走到他跟前,灼热的气息迎面冲撞过来,傅月白后退两步身子不稳的晃了晃,楼玉珩一把拽过他手,将一把匕首压在他手里,漠然道:“拿好了!”
“你干什么?”傅月白手抖的厉害,双眸赤红的盯着手中那把匕首,这是他送给楼玉珩的,本意是要楼玉珩拿来自卫,如今却要傅月白用这把匕首刺向他。
“捅这里,对准我的心窝子。”楼玉珩指了指心脏的位置命令道。
傅月白泪珠滚滚从眼眶落下,滴滴砸下浸湿衣襟,任他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楼玉珩的钳制,眼看着那把匕首在他心脏的位置越刺越深,傅月白声音发颤:“......你放开我!”
“我欺你骗你,谋杀先帝,你这一刀下去便就可以报仇了,来啊!手别抖千万不能心软。”
傅月白手中的匕首泛着寒光,赤红双眸像快要沁出血来,楼玉珩的血顺着刀柄滴落在地,他的手被楼玉珩攥的泛白,此时腹中坠痛不已,却无暇顾及。
楼玉珩冷冷看着他,眸中黑沉一片,“今日你不杀我,往后就再没有机会!”
傅月白心口痛的喘不过来气,泪眼朦胧的看不清楼玉珩的脸,两人拉扯间撞到了桌案,青花杯盏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叶希则与高全听到里头响动浑身一震,忙推开门。
匕首从傅月白手中滑落,楼玉珩甩开他手,傅月白便身子不稳的撞在桌角。
叶希则见他一手紧紧压在腹侧,急急痛喘,摇晃几下后颓然栽倒,拔腿赶紧抢上几步接他。
傅月白撞进叶希则怀里,痛吟一声,双手抱腹,浑身颤抖的厉害。
叶希则气急仰头冲楼玉珩吼道:“你做什么推他?”
傅月白狠狠捏了一记叶希则小臂,哽咽颤抖道:“我......我流血了!”
叶希则看过去,便瞧见一丝血线顺着他小腿蜿蜒而下。
楼玉珩心脏狠狠一缩,盯着那处血线,满眼震惊与不可置信。
“......别怕啊,没事的。”叶希则整个后背都汗湿了,忙将傅月白抱起放到床上。
“高公公,赶紧拿几个软枕垫到陛下身下。”叶希则一边吩咐高全,一边从医箱里掏出银针。
叶希则掀开他衣裳,见他腹上腰封缠的死紧,气恼道:“你也太胡来了,这个月份还敢缠腰封不要命了!”
叶希则解下腰封暗扣,小心护着傅月白肚腹慢慢揭开,傅月白紧绷着身子,痛的满头冷汗,攥紧身下被褥粗重喘息。
腰封除去,傅月白的肚子便圆凸出来,六个多月的肚子沉重高隆,小东西在里头拳打脚踢的,傅月白受不住的闷哼出声。
楼玉珩骤然睁大眼睛,盯着傅月白被孩子顶的颤抖的肚腹,心跳如擂鼓,他满手都是冷汗紧紧攥着拳头站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原来那日在王府傅月白并非肠胃不适,他呕吐不止是因为这个孩子,还有这几月他的反常举动都是因为怀了这个孩子,所以不能留下陪他所以不能带他进宫,所以在他面前要小心遮掩。
叶希则见傅月白腹侧有一块拳头大的淤青,想必是刚刚撞到桌角上留下的,紧接着便看到那肚皮往下缩了缩,摸上去都是紧绷发硬的。
耳边传来傅月白嘶哑痛吟,他赶紧道:“放松身体,别跟着宫缩用力,我与你施针。”
叶希则凝神屏气,找准位置稳稳落针,片刻功夫自己也是全身汗湿,“陛下,这小东西才六个多月,若是这会儿破水了肯定活不成,你之前的辛苦不全都白费了,好好配合我,听话,深呼吸,身子别向下用力。”
傅月白额发颈间都被汗湿,眉头拧成一团,将那痛吟生生压抑,在无尽的痛楚里喘息忍耐。
高全跪在床边,握着傅月白手,安抚道:“陛下,听叶大夫的,小殿下会没事的。”
宫缩力度有些强,傅月白整个肚子都缩小变硬,胎儿在里头翻身踢打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这回有些棘手,叶希则对高全道:“拿块干净的帕子给陛下咬着,别让他伤了自己。”
楼玉珩在这一刻方从怔愣里回过神,满心愧疚心疼,两步上前来到傅月白身边,握住他汗津津的手,心疼道:“别怕,听大夫的话,孩子不会有事的。”
傅月白一双湿漉漉的眼中隐忍痛楚,眼前虚影纷乱,疼得身心俱疲,心想还不如带着这个孩子死了算了,但听到楼玉珩这句话好似又得了几分活下去的念头。
傅月白偏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