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琳琅也不着急说话,仿佛在故意消耗他耐心,她环顾四周问道:“大师对陛下可有怨恨,他将你抛却至此,到底没能经住皇位的诱惑。”
和尚轻笑一声,“施主何必落井下石,贫僧如何能跟皇位相提并论,至高无上的权力和一个一文不值的和尚,但凡脑子没问题都该那样选,何况他比一般人都精,定然选择对自己有益的。”
“你可曾想过陛下对你是否有过真心,还是当时情势所逼不能不应了你?”
“如今说这些还有何意义,他想做皇帝我便成全他,我在这不是被你所困,而是我甘愿在此,他如今君临天下,又有你陪伴左右,也算是圆满了,你既赢了就不要再来刺激我了。”
和尚眼中冷寂,这么多年他依然无法释怀,这就是为何他甘愿在此多年,在没有遇到萧南君之前他就已经是慧善寺的主持,虽年纪轻轻却是佛法通彻,灵台清明,但遇到他之后一切都发生的变化,世间一切都比不得那人,他甘愿破戒,堕落红尘,舍弃修行,却没想到那人最后背弃了他。
此刻湛琳琅脸色也并不好看,她峨眉轻蹙,自嘲一笑,道:“我赢了也没赢,你输了也没输。”
和尚不明所以,问道:“此话怎讲?”
“他虽娶了我,但却不爱我,这么多年心中唯有你一人,当年是先帝离间你与他之间的关系,本不是什么高明的法子,可你心高气傲,负气离开他,之后他找了你很久,都不曾找到,最后先帝将你们定情的并蒂莲玉佩交给他时,他方才接受了你真的背弃与他的事实,随手将那玉佩摔碎在地,自此便再不提你。
和尚心中沉沉作痛,方想起萧南君当年赠他玉佩时允诺过,自此两心密结,誓不分离,欢洽偕老,他难以想象当时萧南君看到那玉佩时是何等诛心。
”为何现在告诉我这些?”和尚心中似有不好预感。
湛琳琅也不知为何自己竟会来此,还与他说了当年真相,或许是觉得那人命不久矣,心中虽还是恨他,可到底是爱过的,“不为何,只是觉得时间到了。”
和尚一怔,问道:“他如何了?”
“还能如何,如今已是卧床不起,怕是熬不了多久。”湛琳琅看着他,眼神冰冷,言语中未见半分悲色。
和尚惊的站起来,“我要去见他。”
“大罄的皇帝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宫中守卫森严你如何能进,别说进宫了,你连这里怕是也出不去,本宫好心告诉你一声,你若还对他有情,便自行了断去陪他,说不定黄泉路上你们还能见上一面。”
在湛琳琅转身欲要离开时,和尚一步上前,一手握住她肩,一手扣在她喉间。
湛琳琅嗤笑道:“你如今没了武功,就不要做无畏挣扎,本宫一声令下,你便只剩死路一条。”
和尚的手紧了紧,笑道:“是吗,皇后娘娘大可试试。”
“你武功不是早已被废去,又如何能......”湛琳琅错愕问道。
和尚回道:“贫僧早就说过,没有人能困得住我,是我自愿被困于此。”
湛茂坤一声令下,府中侍卫鱼贯而入,“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皇后娘娘不敬,还不赶紧放人。”
和尚念在她是萧南君的枕边人不欲伤她,随手一掌,将人推送出去。
和尚掌中运足了真气,一道凌利掌风送出,府中侍卫当即被霸道内力震飞,和尚无心念战,脚下轻踏,纵身跃起,轻点侍卫肩头,行云流水,飞出院子。
和尚飞出去,众人皆惊惧不已,湛茂坤立即派出暗卫去追,湛琳琅当即赶回宫中,防止他潜入皇宫。
然而所有人都未曾在意到一旁的身影,楼无双并未回房,而是换上夜行衣一路尾随在他们身后,早已将他们几人的对话听的明明白白。
楼无双进湛府并非偶然,而是一场精心策划,萧南宣想要争夺那个位子,最大的阻碍并非是萧南君而是太子萧晔,若想对付萧晔必然要先推倒他身后的靠山-湛家。
这几年湛家依仗在朝中势力,违法的事做了不少,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科举舞弊,买官卖官,更加猖狂的是湛茂修居然与西蛮私下勾结,互通有无置国家安危与不顾,萧南君得知此事,明面上不能把湛茂修怎样,只得暗中将他擒杀。
湛茂瑾虽为湛家人,但与湛家三姐弟并不和睦,他父亲是庶出,在湛家无权无势,自小便被湛茂坤父亲欺负,年纪轻轻不堪重辱,便寻了短见,母亲也随父亲一道去了,自此湛茂瑾便就成了孤儿,在湛家苟延残喘度日,后来大了一些,湛茂坤父亲觉得他碍眼,便将他交由湛茂修带去边境,说好听点是历练实则就是将他扔出家门。
这几年镇西军军心不稳,湛茂修才将湛茂瑾提拔到跟前,之前他一直韬光养晦,不问军事,后来才慢慢崭露头角。
湛茂修试探他多次见他对自己并无二心,才慢慢放权给他。湛茂修不知他忠的不是自己,而是大罄,当发现湛茂修与西蛮暗中勾结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