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傅月白回到家中已是晌午,傅光义今日休沐,一早便在西苑等他。
傅月白体力难以为继,全身虚软厉害,就如当年荒殿中那枝头上的梨花,下一刻就会被风携了去。
傅光义蹙眉看他,眼中显露不悦。
没成想赵素韫这时也来了西苑,一看到他便讽刺道:“还知道回来,傅家的大公子置全府人的性命于不顾,将圣旨当作儿戏,是要让我们都跟着你一块去死吗。”
傅月白精疲力尽,眼中仅剩的丁点碎光也不复存在了,他努力维持身形才不至于倒下,“孩儿今日累了,母亲有什么要教训的便改日吧。”
赵素韫依旧不依不饶道:“你这什么态度,我不过说了你两句,你这是摆脸给谁看,你......”
“好了,你少说几句,没看见孩子脸色不好。”傅光义上前将人带离了西苑。
傅月白脚步踉跄的进了屋,待房门被阖上的那一刻便再也强撑不住,他背倚在门上,慢慢滑落,双眼通红但却流不出一滴泪来。
他疲惫的闭上眼,想要将那恼人的记忆挖走,他不停捶打着自己的头,那里头疼的厉害,似乎翻滚着烈火岩浆,将他整个人也吞噬进去。
楼玉珩推门进来时便看到这样的傅月白,他心下一紧,甚至微微酸涩。
楼玉珩蹲在他身旁,将他拉入怀里,轻轻拍着他背安抚着,却并不说话。
傅月白软软靠到他身上,将头搭在楼玉珩肩膀上,此刻这世间便也有一个人的怀里能容得下他。
这一刻他方才明白自己是如何对他动情的,因为他渴望许久都不曾得到过的东西,楼玉珩曾毫不吝啬的给过他,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不会轻易将他推出去的怀抱。
许多年没人待他那样了,即使当年的萧南君也是无情的将他推离出去。
两人便就这样紧紧的搂在一起,坐在冰凉的地上许久,傅月白垂眸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心中的阴郁消散了不少。
楼玉珩今日身上少了往日的骄矜狂傲,他搂着这清风明月一般的人儿,心中温暖踏实,此生便就再也不想放开了,死生契阔,一世的孤寂得一人作陪也是幸事。
楼玉珩低眸看着怀里的人,一只手在他背上轻抚,眼里有浅浅笑意,“我都不知道你何时这般脆弱了,竟自己躲起来哭。”
傅月白脸一红,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楼玉珩将他圈的更紧,声音极轻道:“别乱动,我还没抱够,头还疼吗,要不要我给你按按?”
傅月白微笑着看他,轻轻摇摇头,一双眉眼温和如水,笑容娇俏,胜那三月桃花灼灼,他本就是生的极好看的,这一笑如春日的微风,拂过楼玉珩的眉间心上,暖暖的。
傅月白将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楼玉珩低笑起来,警告道:“莫要惹火,不然有你受的。”
傅月白抬眸看他,明亮莹润的双眼带着浅浅笑意,忽然勾住楼玉珩脖子在他唇角轻轻落下一吻。
楼玉珩愣了片刻,心口蓦然一阵酥麻,顺势起身将人仰面压倒,他抓住傅月白手指,拉到嘴边,轻轻一吻。
然后捧着他脸颊深深吻着,一只手圈在他脖子下面作枕,一只手急不可耐的扯他衣袍的腰带。
傅月白呼吸急促,他身子微微颤抖,凑在楼玉珩耳边软糯糯道:“我冷......”
楼玉珩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欺身而下,两人鼻尖相抵,傅月白便先吻了上去,楼玉珩勾了勾唇角,含笑看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傅月白脸上,惹得他更加情动。
傅月白紧紧攥住他衣服将他拉近,叫两人紧紧相贴,楼玉珩便瞧见他眼角微湿,黑眸中如碧水荡漾清涟,将缥缈的愁绪一圈圈荡开,鼻尖凝着薄薄汗珠,面上桃花绯红,两片唇饱满柔软,微微张着。
楼玉珩撩开他衣襟,覆在他唇上吮吸起来,又循着他的脖子,胸膛细细亲吻。
傅月白修长双腿勾缠着他的腰,这样主动的傅月白让楼玉珩既陌生又惊喜,他全身燥热不堪,楼玉珩环着他腰肢,手在他身后细细摩挲,两人便吻作一团。
屋外阳光肆意,屋内纱帐层叠,香帏睡起,红杏桃花春。
事后两人精疲力尽躺在一块,楼玉珩笑意挂在嘴角,他一只手勾扯着傅月白的发丝,一只手将人搂进怀里,嗤嗤一笑道:“我竟不知阿月还有这一番模样。”
虽两人不是第一次,但那次傅月白却是被迫的,楼玉珩也是意识不甚清楚,而这次却是叫两人酣畅淋漓,难舍难分。
傅月白抬眸与他对视一眼,眼目含情,脸颊与耳根的绯红还未完全褪去,被他这一说便又绯红更甚,他忙伸手拢住他双眸,不叫他瞧见。
楼玉珩拉下他手握在掌心,虽是夏季但傅月白的手依旧冰凉,楼玉珩将他手放在自己心口上捂着,“你这娇羞的模样当真是惑阳城,迷下蔡。”
傅月白瞪了他一眼,扯过薄被盖到他头上,“莫要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