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殿内暗卫跪在地上,景丰帝正在问话,“他身子可好些了。”
暗卫回道:“已经大好,这几日已经可以下地了,只是精神总是不济。”
萧南君拧眉又问:“到底是何病?”
暗卫迟疑半晌,“听说是不大好,恐影响寿岁。”
“是何引起的,朕为何从未听傅光义说起。”萧南君骤然站起,不悦的将手上的佛珠掷在御案上。
“自无望谷回来便是如此了,断断续续一直不见大好,傅将军许是也不甚清楚,便未同您说起过。”
“不甚清楚!”萧南君脸色阴沉。
“陛下,上次公子被伏击,被一位年轻公子相救,如今那位就住在将军府里。”
“好好查查那人的底细,看看是否与湛家有关。”萧南君神色冷肃道。
暗卫叩首领命,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萧南君仍是站着,眼睛望向那虚无的一处,不知在想什么。
高全一旁劝慰道:“陛下放宽心,公子是个有福气的,必能长命百岁。”
“哪里是有福气的?”萧南君摇了摇头,露出惨淡的笑。
许是白天睡的多了,晚上竟毫无睡意,傅月白站在窗边,通过窗棂一点缝隙瞧着外头的月亮,突然有人影闪过,傅月白随意拿了件衣裳跟了出去。
傅月白轻功极好,楼玉珩这一路并未有发觉,他一路来到了西厢楼,便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傅月白如何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全上都最有名的青楼,傅月白身形没在暗处,眼看着那人进去,眉轻轻皱着,心间一丝淡淡的酸意。
西厢楼是整个上都最繁华的地方,红袖楼头,夜夜笙歌,玉辇纵横,金鞭络绎,皆是往来,这里是销金窟也是忘忧草。
楼内歌舞升平,满楼红袖袅袅亭亭,香烟缭绕,给人一种似梦似幻觉的感觉,歌姬舞女们行云着蝉鬓,初月上鸦黄,含娇含态,紫罗群,清歌啭,人如月,骑似云,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楼玉珩甫一进去,接待的侍者便迎了上来,“饶公子里边请,给您留了最好的位子,一会无双姑娘就出来。”
楼玉珩负手而立朝那人点了点头。
片刻后大堂内一阵喧哗,一姑娘手抱琵琶,罗衫淡淡,楚腰纤纤,再一细瞧生的是粉面红唇的清丽面孔,姑娘往那一坐,眸环四周,眉目盼儿含羞,当真如画中的仙子一般。
这便是西厢楼前两月刚得的一位如花美眷,清新脱俗,出尘绝世的人儿,上都里但凡来过此地无一不被魂牵梦绕,一掷千金只为博姑娘一笑。
但令姑娘高兴地从来都不是那千金,而是此刻坐在不远处风姿卓荦的身影。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楼无双抬眸朝着二楼的栏台望去,楼玉珩坐在最显眼的位置手里拿着琉璃酒杯也正偏头朝她看来,楼玉珩一身天青色宽袖长袍,袍尾绣着缠之花,束发戴冠,清润舒朗,一点也不像是个从恶魔地狱上来的恶鬼头子,反倒像是个书香世家的贵公子。
这时琵琶声响,清喉歌啭,如九天朝霞的清啼,动人心魄,扣人心弦。
在一片叫嚣声中一位白衣公子手摇折扇,缓缓落座在楼玉珩对面,他朝楼玉珩微微颔首,“让楼兄久等了。”
楼玉珩表情淡淡,给他斟了杯酒。
“我来的不巧错过了无双姑娘的表演,当真是可惜了。”沈容白拿起酒杯自顾的摇头叹息道。
楼玉珩低低一笑,“下回来早些便是了。”
“家中那位看得紧,若不是与楼兄有约,他怕是连门也不让我出的。”沈容白摇了一记扇子,给那张貌若潘安,冠如宋玉的俊美脸庞平添了些许风流。
“王爷近日身体可好些了?”
“劳楼兄关心,王爷已无大碍。”
“那便好,王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并无,我来是告诉楼兄一个刚得的消息,当今太子萧晔并非皇帝亲生。”沈容白含笑望着手中的杯子仰头将里头的酒一饮而尽,接着道:“我们便什么也不用做,静等着看好戏吧。”
“想要一个人的命太简单不过了,一点也不好玩,杀人诛心才快哉,接下来我们便将这消息放出去,就可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太子被废,这大罄的江山自然就是王爷的了。”沈容白用扇子轻轻扣了一记桌子笑道。
“如此甚好,只是在下有一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楼玉珩笑道。
“但说无妨。”
“倘若有一日王爷真的坐上皇位,公子该如何自处?”
沈容白听他这样说渐渐收了脸上的笑意。
楼玉珩看着他淡淡道:“再说哪位皇帝没有子嗣,子嗣之事重中之重,到时候你俩可还能一道?”
沈容白折上扇子,脸色难看的紧,“你与我说这话到底是何用意?”
楼玉珩又为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