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转过身去,只听得身后军棍打在身体上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每打一下,她的心也跟着颤抖一下,莲笙心中默念着:大姐,你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了瑞儿好,我不能让他走上歧途,你就原谅我吧,若是你生气,等有一日我去到那边,你再罚我便是。
二十军棍打完,金尊玉贵的萧瑞早已晕了过去,莲笙转过身,蹲下去,拿下他口中的帕子,然后抚摸了几下萧瑞的头:“将三皇子带到药房医治。”
“是!”那四名军士将矮凳与萧瑞一起抬了下去,其余人也都跟着走了出去。
莲笙见所有人出去,她才拿起香案上的香点燃,拜了拜:“俞家的列祖列宗,瑞儿只是一时糊涂,还望你们莫怪!”
她将香插到香炉里,此时旁边的门被打开了,宇文珏自里屋走了出来,他亦点燃三炷香,插入香炉中。
“我以为你只是吓唬吓唬他,想不到真打了。”宇文珏开口道。
“我也不想打他,可是他有些冥顽不灵了。”
“希望他能够明白,并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只是眼下,打了皇子,我正在想该如何跟皇上交代。”莲笙心想一定要想好的借口,既不能让皇帝知晓萧瑞犯的错,还能让俞家和王府全身而退。
“这种事,就让为夫来吧。”宇文珏牵起她的手说道。
“好。那交给你了!”
宇文珏点点头,然后伸手在莲笙的鼻子上点了一下:“这下该开心了吧?都见你愁眉苦脸几天了。”
莲笙这才笑了,然后抱着宇文珏的胳膊,靠在了他的怀里。
最后以余安在侯府讲学为由,将三皇子留在了侯府,那一次之后,萧瑞整个人变了很多,因为余安时常跟他讲那年北境之战的事情,他好似真的能够理解俞家军的训言了。他闲暇之余甚至跟着余安学起了医术。
因着崔氏的倾覆,最后皇帝将墨殓营的统领之权交回了陆琮的手中,而整个晋朝也都平静了,好似真的天下太平一般。
自崔月出家之后,陆琮虽去看过几次,但每次都是陪着女儿去,其余的时间皆忙于朝堂之事,以及寻找彦儿,这些年他已然是个合格的国家肱股之臣的模样,真让人不能够将此时的他和曾经那个流连于花街柳巷的京都第一美男联系到一起。而陆清自从崔月出家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踏足过王府。她要么深居丞相府,要么就去白云寺陪崔月。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匆匆易过,莲笙看着自家儿女渐渐长大,她更加的想念彦儿,因为自从莫奇死后,他们便再也没有了那个孩子的消息,彦儿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无论怎样他们都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这些年,允追终于当上了刑部尚书,对他这样的一个人来说真是不容易,而齐为,因为身体不适,所以选择早早隐退,他走后,太傅一职便空缺了,而且这几年皇帝的身体亦不如当年那般,但是他还是时常拖着病体上朝。这些年莲笙总觉得他在弥补什么,可是有些东西单靠弥补,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莲笙看着自家孩子长大,儿子宇文澈虽然长得像她,但是性格却是像极了宇文珏,甚至那周身的气质比宇文珏还要冷上几分。
这些年宇文珏将他赶到他自己少年时曾就读的书院就读,前几年他还把自家儿子丢给翁老先生,假扮翁老先生的侍卫,跟着翁老游历天下。
而女儿宇文凰,虽长的像宇文珏,但是性格像极了莲笙,如今也时常身作男子打扮偷偷翻墙出去游玩,不过她的身手却是极好,这习武的天赋是遗传了莲笙的,但是这也是莲笙极为头疼的事情。
“你说我是不是老了?”莲笙看着窗外廊下那一株在雪中开得正盛的腊梅,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株腊梅的枝干已经长得如碗口般大。
“小姐还不到四十,怎么就觉得自己老了呢?”一旁的令羽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银耳羹走了进来。
“你看门口那株腊梅,这园子刚搬进来的时候它还只是一株小树苗,而今都长这么大了。”莲笙有些怅然若失。
令羽当然知道自家小姐为何会有这样的感慨,这几年也不知怎么的,开始流行送侍妾,这京中已经有好几家给王爷送侍妾了,当然他们都不敢明目张胆的送,都是偷偷摸摸的送,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偷摸着,可都逃不过自家小姐的眼睛。
“昨晚宁国公家送来的人王爷怎么安排的?”她还是忍不住问。
“小姐放心吧,王爷可没敢让那那些女子进门,在送来的路上就被王爷派人捆了送回到宁国公的床上了。”
“哦?”莲笙倒是有些震惊,毕竟以往那些人送的侍妾,宇文珏都是给人送还回去就是了,这次怎的将人送到主人家床上了。而且听说那宁国公夫人可是个母老虎,所以那宁国公只敢偷摸着养外室,这么多年一个小妾都不敢有。
“听说那宁国公这几日都不敢出门,大家都猜测是不是被他家母老虎打了呢。”令羽说着,并放下手中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