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琮看着她,亦是泪眼婆娑,脸上却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笑容,这一刻他知道她心中是多么难过,他曾努力想要护住她,可是终究还是让她伤心难过。最开始的决定或许才是对的,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招惹她。
这时陆琮自腰间拿出一枚黑色的玉佩,说是玉佩,它更像一枚令牌,他伸手拉起莲笙的手,将那枚玉佩放到莲笙手中:“这是我自己培养的暗卫,以后,你就是凌云阁的主人。”
凌云阁,江湖中最大的杀手组织,没有人知道凌云阁的头目是谁,只知道凌云阁杀手每次出任务都会在现场留下云的图案,而每次图案皆不一样。
而且迄今为止,朝廷从未抓到过一个凌云阁杀手,因为他们都是死士,任务失败,则自杀,绝无苟活。
莲笙有些惊诧的看着他:“皇帝知道吗?”
“他不知道。”
“我不能要。”莲笙将玉佩还给他,她这才明白他原来一直都给自己留有后路,而这后路就是凌云阁。
他将玉佩塞到她的手里:“俞莲笙,你以为西南是什么地方?那可不是什么太平之地,那里地势复杂,人际更是复杂,虽不如北境苦寒,可是却更加凶险。这是我最后能够给你的东西了。”
莲笙看着眼前的男子,就算她如此伤他,他却还是为她考虑,还是一心想护她周全。若她不是俞莲笙,他也不是陆琮该有多好。
她看着他殷切的双眸,自知若是不接他定不会安心。
“好。其实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她接过玉佩,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腹部,“我该走了。记住我今晚说的话,我要你好好活着。”
陆琮艰难的扯出一个笑来,他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女子,他明白她的心思,她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才放手。他想起那日皇帝跟他说的话,只觉得自己真是荒谬。
那日皇帝正式下旨,给莲笙和宇文珏赐婚,他疯了似的跑进宫里质问他的九哥,为何要给他们赐婚。为何不成全他和莲笙?
那日皇帝坐在那金灿灿的龙椅上悠悠的问他:“云深,你觉得痛吗?”
“痛。”他木然的回答。
“你可知我母后当年也如你现在一般痛。”
陆琮疑惑的看着他,这与故去的太后有什么关系。
“当年,父皇本与母后恩爱有加,相敬如宾,可称为天下夫妻之典范,可是后来因为你的母亲,一切都变了。我从未见父皇那般疯狂,他为了占有你的母亲,将她幽居宫内,也为了你母亲与群臣抗庭。更为了你母亲,多次斥责我母后,更加几度想要废后,自你母亲出现后,母后脸上再无笑容,终日郁郁寡欢,所以我恨你的母亲,亦恨你。”他盯着他,眼中满是愤怒。
“老天有眼,你的母亲终于死了,可是就算她死了,父皇还依旧为她疯魔,无视母后,母后最终抑郁病逝,从那时候起,我便告诉自己也要让你尝尝这滋味。”
陆琮惊诧的看着他,他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那是他的九哥,曾经救他的九哥啊。可是眼前皇上那痛恨的目光,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那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泄愤?”他问。
“杀了你?呵。”皇帝起身冷笑道,“云深,你知道一把刀永久了,若是要换一把,还是很难趁手的。毕竟这世上还没有比你更好的刀。”
他看着殿中的陆琮,只见他紧握着拳头,一脸的愤怒,而他自己却很享受这一刻的快感,他仰头想着什么?然后继续说道:“你知道俞莲笙为何放弃你的吗?”
陆琮不说话,他此刻只觉得世界瞬间倾覆,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那日她抽出剑已然要杀我了,可我知道她不会杀我,所以我告诉她是你杀了她的表姐卢韵芝。而且我还曾告诉她你们若是要在一起,你便只有死。可她深爱你,又怎能让你去死。”皇帝说完竟笑了起来,好似在说一个什么笑话。
“你今日与我说这些,你不怕我杀了你吗?”陆琮冷冷道。而那眼神却如利刃,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云深,你不会杀我!”他走到陆琮面前,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是你的皇兄,是这世上你仅有的亲人。”
皇帝微微一笑,接着便附在陆琮耳畔继续说道:“你觉得你杀了我,俞莲笙会活吗?”
陆琮微微侧脸,心想难道莲笙身边有皇帝的人。这些年他千防万防,终究疏漏。
他很快收拾好自己脸上的情绪笑道:“陛下虽恨我,但是当年终究是陛下救了我,云深依旧感激,我是你手中的刀,刀只会对着外人,怎会对着主子呢。”
他虽然在笑,但那笑里却藏着愤怒,阴狠、以及不甘。
皇帝对他这话好似很满意,站直身子说道:“云深,这话说得甚妙。”
陆琮依旧一脸笑意,随即皇帝招呼道:“来人。”
“奴才在!”一老太监自门外走进来。
“传旨下去,太傅因陆家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