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这春日宴才结束,莲笙从宫里出来,她坐上自家马车,无意间撩开马车的帘子,看见外面街上多了很多难民,她问道:“月胧,这些难民怎么回事?”
月胧看了看外面,答道:“回小姐,奴婢托人去打听了,这些难民自云州而来,说是那边的堤坝决堤了,大水把房屋都冲毁了,所以才有了这么多难民。”
“堤坝决堤?怎么会,现在不过阳春三月,不是沣水期,堤坝怎么会决堤?”莲笙疑惑道。
“奴婢也不知。”
莲笙看着街上这么多难民,而救济难民的粥棚却一个都没有,这京都中的达官贵人还真是一毛不拔。
莲笙回到家中便让家中奴仆开粮仓,支粥棚,因着俞家的威望,京都的达官显贵们也纷纷紧跟俞家的步伐,在城中支起了粥棚,有的甚至还给那些难民建起了临时居所。
莲笙觉得此事绝非偶然,她暗中派人前去查访,可查到的结果却让人震惊。而朝中亦为此事闹得不可开交。
早朝之上,皇帝极为震怒的将奏折扔在殿上,并大声呵斥着:“你们谁来跟朕说清楚,现下春季,为何堤坝会决堤?”
而下面却是鸦雀无声,皇帝起身,指着工部尚书问道:“这堤坝之事,你工部有何话说?”
那工部侍郎吓得浑身打颤,上前回答道:“这堤坝决堤,想必是常年失修所致。”
“常年失修?可是我记得前年皇上才拨了款对云州堤坝进行修葺。就算是去年,户部亦是有拨款对云州堤坝进行维护。”齐为上前说道。
“你工部还有何话可说?”皇帝指着工部侍郎的鼻子问道。
那工部尚书听到此处,浑身抖如筛糠,一时间左顾右盼,可却无人站出来为他分辩,他见状亦知自己在劫难逃,只得扑通跪下去求饶。
而此时右相朝他身旁一个官吏使了一个眼神,那人接着便上前开口道:“皇上,堤坝一事我想绝非一日之功,此事当彻查。”
皇帝听闻此言,亦是觉得有礼,遂问道:“不知哪位爱卿愿意为朕分忧啊。”
“臣定当为陛下效劳。”刚刚那臣子毛遂自荐道。
“你一个小小从四品竟敢应下此事。”一旁闭目许久的左相开口道。
“那左相可有人选?”皇帝望向左相。
左相微微躬身行礼答道:“臣举荐吏部侍郎李大人。他本就是吏部,也擅长此类事宜。”
此时一旁的右相一脸不悦的说:“谁不知道那吏部侍郎是你左相的门生啊。”
“右相你何出此言?老夫用自己的门生怎么了?老夫又不涉案其中,有何不可?”
“哼!不涉案,我没记错的话,户部侍郎当年可也是你的学生吧。”
“你、、、、、、”左相被右相气的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帝见状打着圆场道:“两位爱卿不必争了。朕做主,此事朕就派给陆太傅和齐大人彻查。陆琮、齐为,你二人可有异议?”
陆琮和齐为两人皆上前行礼道:“臣定当为陛下分忧。”
接下来几日莲笙皆不见陆琮的身影,不过却时常传来朝堂上的消息,此事最开始并没有查出什么,可是到后来忽然就找到了证据。这证据就这样鬼使神差的冒了出来,且每一项都直指陆氏。陆琮和齐为一路查下去,事件查到最后的结果,是左相利用职务之便贪赃枉法,一时间朝堂上皆是对陆家的声讨,上奏的折子皆是弹劾左相如何行不法之事。
而皇帝动手很是迅速,不过大半月的功夫,陆家就被抄家,而皇后亦被幽禁,莲笙再一次看到陆琮,是在刑部大牢里,她买通狱卒,才得片刻探视时间。
她来到狱中,四周皆是一片哀嚎。她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见陆琮一袭灰袍,一脸淡然。大抵是有人跟刑部打过招呼,他住的牢房倒还算干净,里面一张矮榻,榻上一盏青灯,灯旁有一摞书,一支笔,一方简单的砚台。
陆琮见到她来,脸上是欢喜的微笑。
“为什么会这样?”莲笙隔着牢门问道。
“如你所见,陆家获罪,我是陆家人,亦不可幸免。”陆琮说得坦然,可是未免太坦然了一些。
“可是这案子是你查的啊?而且你不是、、、、、、”不是陆家人。
“你不是常说要为国为民吗?”还不等莲笙说完,陆琮便打断她的话。
“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放心,我没事。”陆琮抬手抚摸着她的脸坚定的说道,“你忘了,我与皇上一起长大,他不会杀我。”
“可是、、、、、、”莲笙想起五年前皇帝说过的话,他是皇帝,他会杀人,陆琮也不例外。可是她终究没能说出口。
“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郡主,探视时间到了,一会儿我的头儿回来看见就不好了。”一旁的狱卒催促道。
“好!”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