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莲笙踏进侯府大门,就看见自己的父亲正拿着一本书在前厅翻阅着,莲笙见自家父亲那认真的样子,想来也是没有发现她,于是她蹑手蹑脚的想要从偏门进入后院。
“咳、咳!”俞侯也不看他只是咳嗽两声。
莲笙回头见自己父亲还是在认真翻阅着手里的书,心想只是一个巧合,他应该没有发现自己,于是转过头就要朝内院走,可她刚踏出去一步,父亲严厉的声音就自厅内传出:“这么晚回来,也不和为父打个招呼。”
莲笙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这下完了,又要挨罚了,她立即装出一副乖顺的样子走到厅内,先是恭顺地朝父亲行了一个礼,然后低着头不敢发一言。
俞侯待她行完礼后,方将自己手里的书扔在旁边的茶案上:“你瞧你这是穿的啥?真是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这京城有哪家的小姐跟你一样没规矩的?”
莲笙只是低着头,不敢出声,因为她知道,如果她此时出声,父亲肯定会罚得更重。
俞侯见她不发一言,气也消了些许。想着这女儿这样肆意顽皮,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也是难辞其咎,他长叹一口气,语气稍缓的说道:“你已过了及笄之年,更应当有女儿家的样子。为父不希望你能为俞家带来多大的荣耀,只盼着你早些成亲嫁人,过平静的日子。”
“嫁人?”
莲笙听到这两个字立即抬起头,然后伴做可怜模样跪坐在俞侯面前,她将头枕在父亲的膝盖上,孩子气的说道:“父亲,大姐和二姐都嫁人了,我不想嫁人,我要一直留在父亲身边。”
俞侯见自家小女儿孩子气的模样,他哪里还有什么气:“说什么傻话,哪有女儿家不嫁人的。”
“我就是不嫁,我嫁人了谁每天在你跟前孝顺你?” 莲笙摇摇头,继续枕着父亲的膝盖,她觉得父亲的膝盖就是舒服。
俞侯摸摸她的脑袋露出慈祥的笑容:“你呀,你不给为父惹祸我就烧高香了。”
“我不管!”她撒着娇,在这个家里,她年纪最小,所以从小到大父母和姐姐们也都任由她撒娇。
俞侯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放心,为父一定替你选一个好人家的孩子!只有看着你们三姐妹都有了归属,我才敢去见你们的母亲啊。”
听自家父亲提到母亲,莲笙突然就想起在江南看到的那一处园子来。她扬起头问父亲:“父亲,女儿一直有一件事想问您?”
“什么事?”
“父亲,你认不认识母亲的好友?”
“我与你母亲自小就有婚约,我小时候也是在你舅父家读书,当然认识你母亲的朋友啊。你是上次去江南见到什么人了?”
莲笙摇摇头:“不是,我是见了一处宅子,那宅子里有一处园子,园子的匾额上的题字是母亲的字迹,而且那园子里种满了母亲最爱的墨兰,我还在那园子的屋子里见到了和母亲闺房里一样的屏风。对了,那屋子里还有一幅画,画上是一位穿绿衣的女子。”
俞侯听着莲笙的描述,心中一阵悲戚:“那确实是你母亲的至交好友啊。”
“既然是母亲的至交好友,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她?也没听你们提起过。”
“她早已不在人世了?”。
“那也很是可惜。”莲笙依稀记得那画像上的女子是何等美貌,都说红颜薄命,这世间姿色出众的女子大抵如此。
“她姓夏,名叫绿瑶,是江南府原大族夏氏的小姐,也是江南府难得的美人。她自小便与你母亲相识,也是你母亲最要好的朋友。后来因为夏氏突遭变故,所以也就香消玉殒了。”
“江南府夏氏?”莲笙从小对这夏氏还是有所耳闻的,“听说江南府夏氏是因为得罪了先帝,所以才遭遇变故的。”
“都是陈年旧事,以后不可再提。这样的话也不要在别处乱说你可知道。”俞侯突然一脸严厉。
莲笙点点头,起身小心询问道:“那父亲,我能先回房了吗?”
俞侯点点头,还不忘威胁两句:“今日就饶了你,如有下次,那就罚跪祠堂了啊。”
莲笙乖巧的行礼:“父亲早点休息。”
俞侯见自家小女儿蹦跶着出了门,脸上扯出一抹苦笑,喃喃自语道:“夫人啊,咱们的笙儿怎么就不像你那样温柔娴淑呢?”
每年到了夏季京城的达官勋贵们都会到自家山上的庄子避暑,泰安侯府也不例外。不过因为今年天气热的比往年都早,所以他们今年要比往年去的早。莲笙也是极喜欢山上的那处庄子的,因为那里种着许多夏季才有的水果,而且那处庄子里的也都很淳朴。
他们一家到庄子上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老远就看见庄子管事的李老爹带着村民点着火把在庄外恭候了。莲笙他们下轿,管事的带着村民纷纷跪下磕头道:“拜见侯爷,拜见三小姐。”
俞侯赶忙上前扶起李老爹:“老哥哥,不必多礼。”
“谢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