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查完回诊所,被蒋逍叫到办公室。
徐西漾见蒋逍脸色非常不好,从来没见过他这种神情,不由有些忐忑,“出什么事了吗?”
“你自己看。”蒋逍给她转发了两条新闻链接,刚刚今天早晨出来的新闻。
第一条标题是:中盈集团负责人楚商远疑似有严重精神疾病,工作难以为继。新闻的正文是楚商远在蒋逍的诊所治疗的所有记录,从几年前到徐西漾接手后都有;
第二条的标题是:楚家真假千金大揭秘,真千金疑似死于十五年前。
徐西漾看完,就听到蒋逍声音严厉地问:“你都跟谁说过楚先生的病情?”
楚商远的病,只有他和徐西漾以及楚商远本人知情,而网上的消息太过于详细,甚至有些截图就是诊所的诊断记录。
能够泄露出去的只有徐西漾。
徐西漾的嘴张了又张,想否认,想反驳,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嗓子被堵住僵硬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蒋逍:“西漾,保护病人隐私是我们最基本的职业操守。这些病例泄露出去,不仅是对患者有影响,也会让我们的诊所名誉扫地。”
“对不起。”她的嗓子好半天才挤出这三个字,没为自己辩解半句,错了就是错了,是从她这泄露出去的,所有责任她承担。
蒋逍缓了一下语气:“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只怕你被有心人士利用,这显然是有人处心积虑,利用他的病情大做文章,而我们变成帮凶。”
说完见徐西漾面色苍白站在那里,他没再说重话,“既然是从我们诊所泄露出去的记录,那么只能我们补救。你跟我去一趟帝城,找楚先生道歉,并且帮他澄清病情,把对他的影响降至最低。”
“好。”
两人当天就前往帝城中盈集团的总部,楚商远的秘书先来接待,
“楚先生正在开会,两位稍等。”把他们安排在了旁边的会议室。
“好,多谢。”
徐西漾从逯城到帝城,一路都在沉默,这会儿坐在中盈的办公室里,一直低着头没说话。
蒋逍本也没想多苛责她,新人难免出错,所以低声安慰道:“吃一堑长一智,对你来说未必是坏事。”
徐西漾低着头,默默说了句:“这不是第一次了。”
这一路,在飞机上时,她忽然想起最初,他利用张处长的死拉她入局,和今日有什么不同?
一个人是什么样,即使表象变了,骨子里的东西从不会轻易改变。
两人在会议室大概等了一个小时,忽听外面一阵躁动,噪音里似有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声传来。
出于职业本能,两人打开会议室的门, 就见外面,一身西装的楚商远站得笔直,任由一个女人捶打。
“是你害死了你妹妹。”
“是你害死了你妹妹。”
“你把佑言还回来。”
“佑言...”
女人一边哭喊,一边捶打楚商远,楚商远数次想伸手安慰,换来的是更用力的打骂。
旁边站着好几位中盈的高管,以及其他员工,但无一人敢上去阻止。
蒋逍大步往前几步,从身后控制住楚商远的母亲,徐西漾向前,配合着蒋逍的声音,伸手轻轻揉她的太阳穴。
“放松,放松。”
蒋逍:“跟着徐医生做深呼吸,很快就会好。”
徐西漾放下手,一遍一遍带着楚商远的母亲做深呼吸,直到她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缓,癫狂的表情缓和之后,徐西漾才停止。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不是你的错。”恢复意识之后,她过去抱住了楚商远。
“没事了,没事了。”楚商远抱住他母亲,温柔地安慰。
她母亲因为看到那条新闻,过往的事忽然被血淋淋地撕开,无法再欺骗自己,所以再次陷入巨大的痛苦中。
中盈集团在场的员工都面面相觑看着眼前的场景,原来那些报道都是真的?真的佑言死了?那个从小送出去的佑言不是真的?
楚商远看了眼蒋逍,最后目光落在徐西漾的身上,在她颈部那个鲜红的疤痕上顿了下,但又继续转移目光看向蒋逍:“抱歉,今天恐怕没时间接待二位。”
“好,我们再约时间,有需要随时联系我。”他们从逯城过来,是为了当面道歉,也是为了看看能否补救,把影响降到最低。
但看到眼下的场景,说再多对不起都显得轻飘飘的,没有任何用处。
楚商远拥着他母亲离开,在快要进电梯时,又忽然回头看着徐西漾,众人的目光也随着他看向徐西漾,只听他说:“这不是你的错,跟你无关,不要自责。”
徐西漾低头,眼眶一股热意汹涌而至。
楚商远离开,旁边几位上来开会的高管一边走一边窃窃私语:“今天有几位合作商来打听楚先生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