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昭以后，苏长凊整理了一下她目前收集的千灵之渊的资料，千灵之渊会带着上一任主人的特色，比如剑尊剑斩邪魔，千灵之渊也会偏向正道，如果千灵剑被邪魔拿到，那千灵之渊就会排斥正道。
而大家进不去千灵之渊的原因，是因为剑尊太强了。
她留下的灵力排斥一切邪魔，让千灵之渊始终无法被魔门所用。
所以，苏长凊并不认为换成自己去千灵之渊会有什么不同。
毕竟她只是长得和剑尊像，她又不是。
连在传说中和剑尊纠缠百年的魔尊，都对她这个相似之人采取纯路人的态度，就不要提剑尊的佩剑会对她是什么态度了。
但她毕竟也是仙门之人，估计也是为了不让她的仙门气息消失殆尽，所以魔尊也只是给予她几本杂术，而不给她真正的功法。
不过，千灵之渊毕竟也是修炼圣地，她去去也无妨。
虽然她目前二五仔的身份会让她很尴尬，但是都当二五仔了，谁还在乎这个。
了解了千灵之渊，下一步就是了解剑尊。
李昭建议她去找魔尊。
很明显，虽然李昭也有几百岁了，但她出世前剑尊就已经陨落，她不知道剑尊的长相，更不知道她这是在让苏长凊顶着魔尊黑月光的脸去问有关黑月光的事。
……怪尴尬的。
因此当谢珩例行公事般地把她传唤过去要给她杂术时，她在原地转了两圈，根本藏不住那份尴尬和犹豫。
谢珩在漆黑的王座上静静地看她，眼睫垂下时，黑曜石般的眸子也完整地映出她的身影。
“你在犹豫。”这句话的语气虽淡，却是笃定的。
谢珩转过眼去，“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地方……”
苏长凊正犹豫呢，听他这么说，当即大惊，“属下很满意啊！”
这上司真难应付，她不过是犹豫一下，怎么就得出她不喜欢这里的结论！虽然她确实不大喜欢……
这下不A上去问是不行了！是你逼我的！狗上司！
“属下是想来了解一下……”
谢珩说，“千灵之渊，还是剑尊？”
“……剑尊。”
谢珩的眼睛一直是平淡的，哪怕是说到这个宿世的敌手也是一样，“我和她早在人间界就已经相识。”
“人间界？”
“我们都是凡人。”
谢珩又道，“不过，那时我们之间不算熟悉。”
苏长凊听着这些往事，神色没有半分变化，她只是在心里戳统，“我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感觉要是炮灰听了这么多，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啊。”
统安慰她，“在没去千灵之渊之前，你都是有利用价值的。”
“统你还挺冷酷哈，怎么不用魔界也有真情劝我，让我对魔尊的人品放心。”苏长凊吐槽。
“你自己品品这话不觉得荒谬吗。”统答。
无形之中形象更狠一层的谢珩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依旧是那副如玉石般的美丽与清冷样子，注视着她。
“她是一个怎样的人？”苏长凊出于礼貌，决定冒着生命危险推动对话。
“……”
这个问题却带来了沉默。
苏长凊和统时常猜测谢珩堕魔后究竟是不是还算个人，此刻，她得到了答案。
他不仅和人没有什么两样，还保留着一定的情商——面对不想回答的问题，他选择转移话题。
“千灵剑认她为主，因此千灵之渊轻易不可进入。但是千灵剑已修出剑灵，尚有一定的意识存世。倘若是与千灵剑有缘的仙门之人，有一定可能会得到千灵剑的认可。”
苏长凊从没听过他讲这么一长串的话，可见谢珩转移话题的决心。
“所以尊者是想让我去试试能不能得到千灵剑的认可？”
谢珩道，“是。”
苏长凊又问，“属下想知道更多关于剑尊的事，好让千灵剑有更大的可能接纳属下。”
没想到她又把话题转回剑尊，谢珩并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许久，他才道，“凡人之身，得证天道……”
只是八个字，就让他不堪重负般停住了声音。
凡人之身，得证天道。
他是恨她，还是更多地崇拜她？正如她的无数信徒一样。
即使恨入骨髓，但他说不出她的半点不好。
即使那双眼依旧古井无波，可他的声音却难以抑制地带上痛苦。
很难描述这是怎样的感情，苏长凊甚至感觉自己的心都微颤了。
苏长凊一直以来基本没见过谢珩的情绪有什么波动，但一涉及剑尊，他又是转移话题，又是像现在这样……
可能谢珩自己都没发现，他在讲到剑尊时，情绪复杂得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