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昀少有的中午才醒。
房间里亮堂堂的,窗帘被拉开了。
他转头一看,旁边的位置空落落的,伸手一摸被窝都是凉的。
谢时昀眉心跳了一下。
江弈这到底是什么习惯,像个地鼠似的,稍微遇到点儿事就要遁地逃亡个三五天。
随便洗漱了一下,谢时昀去冰箱倒了杯酸奶。
这两天买的小零食又吃得差不多了,需要下厨的鱼肉和蔬菜倒是一点没动。
看来江弈在家打游戏的时候多半嘴没停过。
不是在骂人,就是在吃东西。
谢时昀拿出手机准备给一家私房菜馆发了消息,恰好看见陈修宁发来的一张长图。
陈修宁:做好心理准备再看。
陈修宁:免得你爱情破碎哭得太难看。
谢时昀漫不经心地勾起眼尾,一边小口地抿酸奶,一边点开陈修宁发的长图。
图片画质很低,字体看着也很不舒服,中间穿插的聊天记录乱七八糟的,看着有种被辗转多次年头很老的感觉。
谢时昀拇指在屏幕上很慢地滑,直到拉到最底,表情都没有任何波澜。
直到陈修宁的消息再次弹出来。
陈修宁:对了,跟你说个事。
陈修宁:钟夏你还记得吗?我高三生日来过。
-:嗯。
陈修宁:他之前找我打听过你很多次,我以为是他对你感兴趣,今早和朋友聊了会儿才知道,他和柳澄走得很近。
陈修宁:你懂我意思吧?
谢时昀表情眼里情绪波动了一下。
他放下玻璃杯,直接点开江弈的聊天框拨通电话。
过了十来秒才接通。
那头声音很空旷,多半是在风口或者海边宽广的地方。
谢时昀语气平淡:“在哪?”
“唔……出来透透气。”江弈别扭道。
“嗯。”谢时昀按捺下那些不正当的发泄欲望,语气依旧和善,“回来吃饭,我点了清蒸东星斑,还有两个冰淇淋球。”
“我、我现在还没那么饿。”
江弈又在躲着他。
谢时昀耐心告罄,眉头抽了两下:“我给你半小时回来,菜到了你要是没到,我就开车出来接你。”
“听见了吗?”
话音落下,那头沉默了好久。
谢时昀把玻璃杯放进水池,温水冲刷着玻璃杯壁,直到奶渍洗干净他才拿起来。
“嗯?”谢时昀又问,“没听见吗?”
“听见了……”
江弈声音又怂又低,混杂着风声。
他平时那套硬邦邦的做派遇到谢时昀犹如拳头打棉花,他完全没法使,被谢时昀轻轻松松地就制衡了。
“行,等你。”
谢时昀说完就挂了电话。
江弈早上是坐的地铁,转了三条线才到帝都高塔附近,将近二十公里的路。
坐在出租车后座,头发被吹得满脸都是时,江弈有点后悔大清早没事早上跑这么远。
一路畅行无阻,江弈勉勉强强在外卖到之前赶回来。
谢时昀给他录了指纹,他可以自由进出家门。
“滴。”
门锁打开。
江弈畏畏缩缩地拉开门探进半个脑袋,厨房里空无一人,饭桌上也干干净净。
他松一口气,换好拖鞋刚转过玄关,就看见谢时昀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正对着电视机。
“回来了?”他语气轻飘飘的,听得江弈心头一紧。
江弈身形一顿,慢吞吞地回应:“嗯……回来了…我从城南那边回来有点远。”
剩下的话他实在没挤出来,统统都咽回了腹中。
谢时昀没吭声,抬手拍了下旁边的沙发,示意江弈坐过去。
江弈深吸下气。
他一闻到空气里若有如无的薄荷味,思绪就止不住地往昨晚的画面上飘。
现在的谢时昀穿戴整齐坐在他面前,一副禁欲正经的样子,搞得他总觉得自己思想特别肮脏黄暴。
江弈坐到他旁边,两人隔着半米不到的距离。
电视机里放着最近的一部刑侦片,江弈打游戏的时候弹出它的推送,随便瞟了眼,还留有一点印象。
“好看吗?”江弈干巴巴地挤出句。
谢时昀沉吟了两秒,不咸不淡地:“还可以,剧情线很精彩,就是拍得没那么专业。”
“哦……那我有时间看看。”
江弈说完,话题又打了个死结。
一集悬疑剧放完,谢时昀拿起遥控按了下暂停。
客厅倏地陷入了安静,江弈回过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