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入府邸之后的日子,什么持家管事,执掌中馈,什么生下一儿半女,胜过那个不会……”
平儿忽然住了嘴。
黛玉揣测,这上下文必然是污言秽语了,讽刺凤姐儿不能生的事。
凤姐儿一直听说是有不足之症的,这几日来愈发头疼脑热多了起来,接连办了荣宁二府两场丧事,到底禁不起折腾,一下子病倒了。养了一阵才稍微好些,能出来走动。
如此看来。
她才稍微身上齐整些,就忙着关照店铺的事了,倒也是上心。
只是……
黛玉忍不住问,“ 她才身子好些了,就听到这事,岂非要大发雷霆?又引得肝火大动?”
平儿却是摇摇头,说,“我也以为我家奶奶这个脾气,断然是容不下小人背地里嚼舌根的,更别说诅咒她要死要活的了。”
“谁知。”
“她却是怒极反笑,也没当面冲上去揭穿,更没抬手就是掌掴,而是招招手,让我悄悄先出来。”
平儿越说越是忧心忡忡,眼底的担忧藏也藏不住,声音却是压得更低,茶也不吃了,只一股脑儿说,“等她二人走了良久,我家奶奶才又拉着我,从后门转入铺子,招了手来仔细问伙计。”
“这一问可不得了。”
“原来。”
“你那房子的梅花糕与桂花糕都与别家不同,她们倒也是偏爱这口味,因此开店才没多久,倒是日日都来个一回,勤快得很!”
“我家奶奶因此想了一个法子,让我从外头找了老中医来私底下问询,特地嘱咐我,专要挑口风严实的,细细问了如何……”
平儿一口气说到这里,越发神情尴尬起来,黛玉猜到必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好事儿,也不催她,只静静品着茗茶,一双眸子似忧似愁望着她。
平儿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咬牙说出了口。
“我家奶奶到底不放心,就让老中医想法子改了桂花糕的配方,多搁置了几味药引,吃着察觉不出味道,剂量也小……但长久服用,却是,却是……”
平儿“却是”了好几次,才说了下去,“让人能够宫寒,无法怀孕生子。哎,这等伤阴私的事,真是叫人看了又气又难受。”
“我家二爷在外头弄了也不知是一个还是两个漂亮女子,真正叫人生气。可我家奶奶又有这阴损招数,断子绝孙的,也是……叫人看不过去。”
“更何况,这糕点是林姑娘你的铺子中卖出的,万一这药剂量不好出了事,到时候都是怪在你身上的。”
“毕竟。”
“官府备案的文书上,东家写了你我二人名字。因此,这事本是我们房中私事,本不该来劳烦林姑娘过问操心,却又为了牵扯案子一事,”
“我只怕哪一日东窗事发,到时候又算谁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