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成了待宰的羔羊。
而野狼却把别人当成了待宰的羔羊。
随着“啪”的一声酒碗摔碎的响动,众恶汉同时窜起,各拽家伙要劈了野狼。
可惜,他们的刀全都不如野狼的刀快。
先是一只抓着斧子的手掉落在酒桌上的大海碗里,紧接着又有半边人脸掉落在盛放着猪头肉的碟子当中。
飞溅的血水将挂在墙上的猛虎下山图染红,一节肠子不知怎么着竟挂在了房梁上。
野狼杀红了眼,越杀越起劲,越杀越兴奋,手中那把不用来劈柴、而是用来劈人的柴刀,一刀快过一刀,一刀狠过一刀,刀刀入骨,毫不手软。
鲁大莽本以为仗着人多势众,可将野狼变死狗。哪想到自己是引狼入室,非但没能除掉野狼,反倒激发出了野狼的狼性,让野狼发了凶狂。他看着块头不小,却是个驴粪球外面光的怂货,见事不好,撒腿欲逃,却不想野狼持刀堵住屋门,阻断了他逃生的门户。
鲁大莽还没活够,怎肯受死,跳到墙边,拽出宝剑,咆哮一声,奔着野狼心口猛刺。
野狼不闪不避,一刀砍中剑身。
什么狗屁宝剑,纯属废铁一块。连一刀都扛不住,瞬间断为两截。
鲁大莽叫声“娘啊”,吓得扔掉断剑,一屁股扎到了饭桌底下。
整个客厅尽被血水染红,残肢断臂、人皮碎肉,散落各处,就算找到,也不可能再沾上。
本来挺好的一间大屋,只不过一盏茶的光景,就变成了修罗炼狱。阴风从屋外冲入屋中,绕着灯烛飞转,伴有呜鸣之声,与或躺或趴在血泊之中,那些肢体不全的倒霉蛋儿的呻吟之声共鸣。
野狼的身上又多了几道血口,血水汩汩不断往外冒。他踉跄着走近酒桌,将掺进血水的酒碗端起,咕嘟嘟一饮而尽。而后将酒坛高高举起,用烈酒畅快的冲洗身上的血污。
他猛地将酒坛摔碎,一把将瑟缩在桌下的鲁大莽拽了出来。
“好汉爷,俺的亲爷,手下留情,饶俺一命吧……”鲁大莽如丧考妣,哭成泪人。“俺上有九十高龄的老娘,下有嗷嗷待哺的娃子,您弄死俺一个,他们也都活不了了……好汉爷啊……饶命吧……”
野狼用刀按住鲁大莽的头,仰脸发出声声狼啸。
一股子腥臊恶臭与浓浓血腥混杂一处。鲁大莽吓尿了。
“我不要命,我只要钱!”野狼狞笑着,像个活鬼。“拿钱出来,买你的命。这笔账,你会算。”
“好!”鲁大莽金牙放光,“好汉爷想要钱,俺给,全给好汉爷!”
说罢,央求野狼把刀拿开,并允许他站起来。
野狼收了刀,鲁大莽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好汉爷,您跟俺来。”
说罢,转身朝着里间走。
“好汉爷,您容俺弯弯腰,钱不在明面上,俺都藏床底下了。”
野狼不说话,狞笑着点了点头。
鲁大莽撅着大腚,趴在床边,费了好大劲,才拖出一个红漆木箱来。
“这是俺这些年的积攒,虽说不是很多,但足够好汉爷用一阵子了。”
说着,伸手进裤裆,掏出一个小钥匙,“咔吧”一声,将锁头打开。
“好汉爷,您请看,看看对不对您的胃口。”
野狼快步上前,弯腰刚要看,猛然间一股子刺鼻辣眼的粉末,从鲁大莽的袖口当中迸出。
野狼没有防备,立时双眼刺痛,口鼻当中火烧火燎,叫他无法呼吸。
鲁大莽飞起一脚,猛踹野狼小腹。
野狼的身子朝后飞出数米,重重撞在墙壁上,柴刀脱手不知去向,整个人随地翻滚,痛苦的嚎叫。
“呸!”鲁大莽朝地上啐了口血痰,嚷叫道:“你个王八日的,上俺的地盘上撒野,你他娘的是活腻歪了。今儿你栽在爷爷手里,是你小子的造化。你不是凶吗,嘿嘿,俺倒要让你看看谁更凶!”
嚷罢,顺手抄起一个矮凳,用力砸向野狼。
矮凳迸裂,野狼的头上冒了血。
鲁大莽好不得意,再次嚷叫道:“实话对你说了吧,爷爷凭着这招烟炮鬼吹灯,不知要了多少人的命,你不是头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俺这东西你有钱买不着,啥叫熏香蒙汗药,远不及爷爷这招好使。对了,忘了告诉你,爷爷早先是杀猪的,刀子玩得一绝,待会儿我就让你王八日的试试爷爷的手段。嘿嘿嘿……光是你死了还不行,留在山上等着你的那个丑丫头,俺把她弄过来,把她前后干穿了之后,俺再把她四敞大开的绑在小推车上,推到集市上叫那些光棍子、叫花子随便玩儿,玩儿死了为止!死了接着玩儿,多会儿彻底玩儿烂了,多会儿俺把她喂狗!”
野狼挣扎欲起身搏命,鲁大莽抄起一个花瓶,正中野狼的面门。野狼左边的眉骨迸裂开一道大口子,血水瞬间将脸染成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