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打人也这么累,哎呀妈哎,可把我给累苦了……”
门推开,常三爷进了屋。看了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如死狗般的关大少,又看看摊在地上痴痴呆呆的小飞燕,再游目扫了扫二狠子和小山子,冷笑一声,“求财而已,犯得上要人命吗?——”
二狠子起身,收了凶器,抱拳当胸,“三爷所言极是。”
常三爷不领情,又是一声冷笑,“干嘛把人逼到这份上啊。”
原来他一直隔墙偷听。
此举非好汉行径。
二狠子立时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了。
“关家昔日关照过我,我不能不念旧情。”
有此一言,足以说明常三爷定要保下关大少。二狠子再狠,也不敢在常三爷的地盘上撒野。
“是。”二狠子赔笑,“常三爷有情有义,叫兄弟敬佩。”
说罢,走到小山子面前,将小山子手里的皮夹子要到自己手中,转身又到常三爷面前,用双手将皮夹子恭恭敬敬地交到常三爷的手中。
常三爷歪嘴一笑,似有不满足。
二狠子心头有火,不好发作,只得说:“还有两个包袱,里面有些衣裳,劳您给兄弟们分分。”
“一些旧衣裳,能值几个钱。”常三爷皮笑肉不笑,话里含着针。
二狠子晓得,小屋外面已经围满了常三爷的手下,倘不能叫常三爷满意,他就甭想走出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常三爷,够阴险!
二狠子紧攥拳头,他不是不敢玩命,他担心连累小山子。
“常三伯,”小山子看出眉目,不忿道:“您不能不讲——”
“闭嘴!这轮不到你说话!”
没等小山子把话说完,二狠子一声狮子吼,震得小山子立时哑言。
小山子人小鬼大,明白自己斤两太轻,这儿没他讲话的地儿。二狠子吼他,是为了保护他。为此,他打心眼里敬着二狠子。他打定了主意,往后跟定了二狠子。刀山火海,死不足惜!
“三爷,就这些了。”二狠子将金条献上,“信不信由您。”
常三爷将金条在手心里掂了掂,“轻了点儿。”
“往后得着重的,给您补上。”二狠子躬身赔笑。
“哼哼——”常三爷冷笑。突然伸手,一把抠住二狠子的肩头。五指如刀,往二狠子的肉里伸。所用乃是鹰爪力。是练家子!
“二伯!”
小山子大叫一声,刚要上前,二狠子伸出五指令,“滚一边儿去!”
小山子暗暗咬牙,退到一旁,大脑袋气得冒烟儿。
二狠子的肩头见了红,脸上却依旧风轻云淡。
常三爷没想要二狠子的命,只想给二狠子一个下马威,要让二狠子知道老龙头的‘瓢把子’是谁。
半晌,常三爷服了。
收了手,挑大指夸赞道:“好个二狠子,是条好汉子!”
二狠子的半边身子已被血水染红,却连吭都没吭。这叫“卖味儿”,不服不行。
“往后有事,尽管言语!”常三爷向二狠子一抱拳。
是真心话。常三爷已经试出了二狠子究竟浪得虚名,还是人如其名。
“这个——”常三爷将金条塞到二狠子的手里,“拿走好用。”
接着,常三爷在二狠子耳畔嘀咕了几句。
二狠子皱一皱眉头,没说话。抱一抱拳,权做感激。
小山子丝毫听不见常三爷究竟跟二狠子说了些什么。但他可以猜出,常三爷一定是在提醒二狠子提防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