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被这声惊呼给震得目瞪口呆。
在江南不可一世的甄应嘉,被人踩成泥了?
季晴文忍不住踮着脚,悄悄往外探头,这可是太上皇执意要保的人啊,死了?
赵至淳嘴角微不可觉地扬了扬。
毕知节则干脆没忍住,无声地笑起来,真是痛快。
活该!
李景行则笑得很大声,然后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甄应嘉,真是便宜他了。”
他应该被千刀万剐!
竟然给表弟下毒,还欲毁晴雯的名声,这可是他亲侄女,临行前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她。
幸好甄应嘉死了,若让他活着进京,太上皇会力保,自己得被老爷子的白眼刀死。
活下来的百姓与身边的人对视,齐齐舒了口气,看见对方欣喜的眼神,也不由笑了起来。
压在他们头上的黑面阎王,终于没有了。
哪怕已经半夜三更,哪怕人人疲倦,可后续的事情还在继续,人人都有干劲。
甄应嘉一死,本来没招供的管事和下人齐齐松了口,又给他补了很多罪,连死狗一般的甄应尚也没逃过,很多甄家嫡系、旁支都没逃脱。
赵至淳安排季晴文去休息,又让无言帮忙,将林族长遗体送回苏州。
林氏留下来的人对他感激不已。
季晴文不肯去休息,“问问付声,哥哥被甄应嘉弄到哪儿去了?”
“问过了,他不知道,你跟我来,我知道在哪里。”赵至淳道。
他知道季晴文手里有真言符,只要给甄五用上,就能问出林怀言的下落。
李景行反对,“不行,夜深了,晴雯要休息,我与世子去。”
夜半三更,孤男寡女,名节事大。
赵至淳摇头,这事儿,他去还真不行,只能季晴文去。
季晴文也担心甄应嘉对林怀言用刑,她有灵水和消炎药、抗生素等药物,可以更大可能救活人。
李景行不愿意,但又说服不了两人,只能退而求其次,“那我与你们一起去。”
甄五还没死,季晴文背着李景行,给他用了真言符,交待出关押林怀言的地方,赵至淳就让人带他下去录口供了。
绝佳的好机会。
当然,也没忘记让人带季晴文与李景行去找人。
所幸时间紧迫,甄应嘉还没来得及对林怀言用刑,他除了筋疲力竭、衣衫凌乱,被外面的喊杀声吓到、很担心妹妹之外,没有其他不适。
见季晴文好好的,李景行也来了,少年一直紧绷不安的神情终于松懈下来,加上肚子极饿,没说几句话就晕了过去。
甄家的事情,一直处理了三天才算完。
那些下人知道的事很多,个个力求将功赎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有相互攀扯的,被真言符纠正之后,赵至淳毫不客气地当众斩了三个人,这才将人震住,再也不敢胡说。
因着太上皇的旨意和宫里的甄太妃,没犯事的女眷和孩子,毕知节将她们关在一处三进的院子里,等皇帝的令,其他人则按律处置。
当然,承诺过要减轻处罚的,也酌情减轻。
毕知节也不着急。
皇帝许诺,甄应嘉这个位子,将来是他的,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算账。
甄家倒台,整个江南的百姓纷纷叫好,一片欢腾。
倒是甄宝玉,知情的下人异口同声,说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将他给劫走了。
众人找寻无果,甄夫人和甄老太太都哭晕过去了,吵嚷着让人去找,但下人们出不去,赵至淳和毕知节没那功夫,她们只能捶胸顿足,哭天喊地。
而京城,也不那么愉快了。
太上皇得知甄应嘉身死,气得火冒三丈,冲到临敬殿对着明远帝破口大骂,“逆子!你这个无君无父的畜生,他是我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你竟然派人直接杀了他!你这个目中无人、卑鄙阴险的孽*障!”
这个混账东西将自己逼下台,把好名声全揽了,让自己背坏名声,如今还要把自己的人一个个全收拾了。
他根本不想让自己过得舒坦,他该死!
明远帝看着怒气冲冲而来的太上皇,无视几个前来议事、鹌鹑般缩着脖子的大臣,“甄应嘉私自挖矿、铸造兵器,示意下属买官卖官,纵容下人敛财杀人,证据确凿,他见事情败露,派人当众杀义康王世子等几名钦差,街上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他自己也死于乱斗之中。”
众臣都惊呆了,这么惊险的吗?
就这样,太上皇竟然还维护甄应嘉?真是龙恩浩荡啊。
太上皇一派无所谓的模样,“是朕让他挖矿造兵器的,你是不是也要连朕一起杀了?朕早就知道,你是个道貌岸然、心狠手辣的东西,你表面恭敬,心里恨不得朕一天死几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