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再一次来回话,“老太太,宝兄弟院子里的人拷问过三次了,还是没人招认拿了玉,那马道婆倒是去了宝兄弟的院子,只是全程都有人跟着,没落单的时候。”
贾母恨声问,“便没有其他可疑的人吗?”
赵姨娘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贾探春心里噗通跳得厉害。
王熙凤眉眼神色不变,“宝兄弟院里向来人来人往,只是门口一直有人看着,屋子里有李嬷嬷和几个大丫头守着,等闲人进不去,也实在问不出。”
贾母气极了,恼怒地瞪着她,“这便是你管的好家!”
王熙凤侍立垂首不语,心中酸胀感很快平息。
早就知道的,不是吗?宝玉才是老太太心中、眼中第一在意人。
有那伤心难过的时候,不如抱着儿子亲近会儿。
贾探春只觉她的眼神在往赵姨娘身上扫,咬着牙站出来半步,正好挡住视线,对贾母道,“人人都知二哥哥的玉稀奇,那邪道既然下了术法,难保不是他趁机换了玉,嫁祸给他人。他们这些人,向来有些稀奇的本事,指不定就会那隔空取物的本领。”
王熙凤看了她一眼。
贾探春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乱窜,心很慌,“琏二哥说,大师已经去捉邪道了,官府也下令通缉马道婆,想来很快便会知道,是何人与她们勾结。当务之急,是多派些人保护好太太和二哥哥,照顾好他们身子。”
王熙凤没说话。
刑夫人附和道,“老太太,三丫头说是对,他们那些人都是有大神通的,咱们这些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还是等大师的消息吧。”
找人这事,费心不讨好,她才不想沾呢,不见贾琏这可怜虫,虚火旺得眼角都是红的。
凤丫头这几日怕是连饭都没吃好,走路都打飘了,站那儿都要靠着东西才稳。
贾母恨恨看着她,“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今日若不把宝玉院里的贼子揪出来,难保其他院里不有样学样。今儿丢玉,明儿丢契,以后是不是连祖宗的基业也要丢了?”
季晴文每日例行请安,正好走到门口。
听到贾母的话,想着她若是趁机把府里刁奴和不良风气惩治了倒好,可看王熙凤行事,只追问调换玉之事,根本没波及其他。
这又有什么用呢?
贾母见屋里人都垂手听训,又见得季晴文进来,坦然得跟没事人一般,没好气道,“不是说林丫头受伤了吗?你不好好照顾她,成日里乱跑什么?”
“妹妹担心老太太,也挂念二太太和宝兄弟,特意让我来看看,若是无事,我便回去了。”季晴文微低着头,从善如流。
贾母见她敢顶嘴,气得脑瓜子嗡嗡响,“你们院子就在宝玉隔壁,他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们竟一点声响也不知道?都说你如今会管家,我看,也是无用。”
季晴文一脸平静,林黛玉没在这里,正好这老太太心里有火,不冲自己发,冲谁发?
谁让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老太太说得是,我们一个小小院子,哪里有什么好管的?无非是亲戚们捧脸,说得好听罢了,且我们借住贵府,一切有府里的人打理,哪用得着我做什么?我原本就是个丫头,不会管家、理事。”
难得林妹妹不在,自己也能回回嘴,不让这老太太一直在嘴皮功夫上占上风,光让自己怄火。
王熙凤见贾母眉毛一跳,赶紧拉着季晴文往后撤,“老太太和太太、宝兄弟都没事了,林妹妹受了伤、受了惊,那邪道又下落不明,你还是去陪着她吧,这里有我们呢。”
季晴文看向贾母,“那我便回去照顾妹妹了,老太太保重。”
王熙凤赶紧把人拉出去,待到了外面无人处,小声道,“这个节骨眼,你跟她老人家拗什么劲儿?宝兄弟院子里打死了三个人,其他人都有伤在身,还没揪出内贼,你这些日子好好在院里待着,别到这里来打眼。”
季晴文点头,回怼了一句,她心里也舒服一些了,看着王熙凤的黑眼圈,“十几年了,那玉从来没有丢过,可能就是那邪道搞的鬼,你也别得罪人太狠,交给其他人去吧。”
王熙凤点头,“我没出手,都是尤二和她的人动的手。”
她冷笑道,“别看她柔柔弱弱,跟着她的人可都不是善茬,个个下得了狠手,如今这府里的下人,看到她都有几分惧意呢。”
季晴文倒是无所谓,她们只是借住贾府,自己手上有银子,外面有人,不管谁当家,不管多厉害,只要贾家人不害到她们头上,便随她们去。
王熙凤又道,“林兄弟好些了吗?我听说他前些日子崴了脚,在家休养,怎地没住到府里来?”
季晴文道,“家里清静。”
养伤还能看看书,在贾府,每一天应酬不断,根本没有拿书本的时候,别人家到底不如自己家方便。
王熙凤了然,又问,“有请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