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听王夫人提议让季晴文管家,当即就皱了眉头,“她如今正泡在小厨房,想言设法调*理林丫头的身体,哪有时间管家?再说,她小小年纪,又是亲戚,之前在府里是个丫头,那些办事老到的管事媳妇,都不会服她。”
王夫人眉眼低垂,一副恭敬的样子,“儿媳妇会带着她,不让她吃亏的。她虽然以前是个丫鬟,可如今是正儿八经的林大姑娘,眼看着也要相看人家了,若再不学管家之事,以后嫁了人手忙脚乱,人家还要笑话我们府上不会调/教姑娘。”
这可是坏贾府名声的事儿,贾母犹豫。
王夫人又道,“林丫头岁数也不小了,可她身子向来弱,以后要教她管家,只怕她受不了。如今跟着晴雯在边上学学,对她也好,且还有凤丫头点拨,府里又向来规矩,万事都有前例,她们只是开开眼,倒也无妨。”
周瑞家的站在王夫人身边,小心赔笑道,“日后定了亲,忙着绣嫁衣,可就没多少机会学了,老太太放心,二太太会照应着的,就算太太忙晕了头,还有老太太您提点呢。将来晴雯嫁出去,得了美名,咱们府上也有面子啊。”
贾母想了想,叫来琥珀,“你以后跟在晴雯身边,帮着她一起跟二太太学习管家。”
琥珀是自己身边的丫鬟,有她陪着,那些想欺负晴雯的人,也得掂量掂量,应该不至于闹出笑话。
琥珀笑着应了,去了林家姐妹的院子。
季晴文听了原委,一愣,想到贾府的窘境,笑着对琥珀道,“劳姐姐与我再跑一趟。”
贾母听到季晴文拒绝,沉着脸,“我们也是为着你好,你无父无母,本就不好说亲,若连管家也不会,人家不止笑话你,还要笑话林家、笑话贾家,笑话你哥哥和你林妹妹。你倒是躲了懒、省了事,可想过后头的事?”
王夫人也道,“我知道,你怪我们在你们与宝丫头生误会时,没把她撵出去,可都是亲戚,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如何能做出那样狠心的事儿?现在你们也好好的,说开了就没事了。我是林丫头嫡亲的舅母,也就是你的舅母,哪有不为你们好的?”
季晴文冲贾母和王夫人分别福了一礼,眼中微微含泪,面色说不出的感动和真诚,“外祖母和二舅母关爱之心,我感激不尽,管家之事,以前在扬州也曾学了几个月,如今京城林家,也是我与林妹妹在管着,哥哥寻摸了几个铺子,账本也是交给我们看的。不是不想学,实在是家里事多,没时间学。”
“也是我才学,有许多地方不懂,如今正向琏二嫂子请教呢。再者,我只是客居府上的表小姐,哪有到亲戚家当家作主的道理?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贾府无人?老太太和二太太拳拳爱护之心,我不是不懂,可也不能恩将仇报啊。”
呵呵,王熙凤脱手了,要自己来当冤大头?才不会呢!
她又看向贾母,一脸心痛难过,“林妹妹身子正在调理之中,我也怕分心之下照顾不周,又让她回到当初连日咳嗽、常常病得起不来的日子,哥哥也常遣人送银子送东西,让我一心只管调理妹妹的身体呢。”
王夫人道,“调理身体,自有大夫,你又不懂医术,如何能调理好她?再说,府上有人参养荣丸,那是太医院的院首研制的药,最是调理身子的,你拿去一罐给林丫头,保她身体健康。”
季晴文心中一动,又是人参养荣丸,听王夫人这话,东西是她弄来的?那是不是内有玄机?
谨为可说了,不能随便收东西。
她笑着婉拒,“各人体质不一样,老太太和太太吃得好,林妹妹这个岁数不一定得用。调理的方子,是上回在宫里时,替皇后娘娘诊脉的太医所出,林妹妹吃了,身子觉得越发好了,谢谢二太太费心。薛姑娘这些日子身子正不好,人参养荣丸可以送给她,如今东府忙得很,您又要去帮忙,不如让我把东西给薛姑娘送去吧。”
她轻轻上前一步,状若讨要人参养荣丸。
王夫人只觉得她笑得格外烦心,纠缠来纠缠去又不肯接手府里的烂账,更觉她面目可憎,“回头我让人给她送去,不用你了。”
季晴文依旧笑意盈盈,“都是一家人,不麻烦的,二舅母待会儿还得去东府帮忙,还是我去送吧。”
她叹了口气,“这些日子,薛姑娘总是病怏怏的,人参养荣丸既好,二舅母还是让我赶紧给她送去,让她好起来吧。薛家是皇商,薛姑娘打小就管家、看账,她帮忙替二舅母管家,再好不过了。”
王夫人心头一跳,再次拒绝,“药没有了,我叫人配了药熬好,再给她送去。”
呵呵,季晴文在心头冷笑,要说人参养荣丸没毛病,打死她也不信。
贾母皱眉,东府接连死人,薛宝钗身体又不好了,不会也死在府里吧?马上要过年了,这可真是太晦气了。
“薛家可有请大夫?大夫怎么说?”她问。
季晴文愁眉苦脸,“薛姑娘说是老毛病,小时候就这样,癞头和尚送了金锁和冷香丸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