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白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想着怎么给薛家报个信、支个招?”
“那不也是你姑妈吗?”贾琏道。
薛宝钗再坏、再不好,凤丫头说到九天外去,自己也不能跟着附和的。
王熙凤哼了声,懒得跟他扯这个,那个姑妈,可没把自己这个侄女放在眼里,还不如晴雯跟林妹妹对自己好呢。
想到这儿,她提醒贾琏,“林家想开铺子,若他们找你采买,你只管让人去,别跟人讨价还价。”
“好端端的开什么铺子?”贾琏不解,“林表弟管着还是晴雯她们姐妹管着?”
“林家下人会从南边采买过来,两位妹妹也会画些样子让人去做,府里从他家买,给我分成。”王熙凤道。
贾琏笑道,“合着你什么都不做,就等着收钱?”
“妹妹们出门不方便,林表弟不日就要上学,让我偶尔出去看看铺子,管着账本。”
“她们倒是信任你。”
王熙凤面露得意,“难道我还能中饱私囊不成?那三瓜两枣,我才不稀罕得昧呢!”
“是是是,二*奶奶嫁妆丰厚,出手阔绰,为人豪气,令人敬佩。今日,咱们儿子乖不乖?我听婆子说你今天又动了胎气,不是快养好了吗?”
“没事,不想替薛家出去当孙子。”
“你不去,你家爷们就得去。”贾琏一边揉着她不明显的肚子,一边叹气。
这薛家,真不省心。
任贾琏再不满,也得去为薛家的事奔波,王夫人晚上特地让周瑞家的来叮嘱,还难得大方的从自己私库拿出来一个白玉观音和一套头面,以及二百两银子。
王熙凤哂笑,“康家张口要两万两,爷明儿面子都要丢到地上任人踩,薛家屁都不放一个,我那好姑妈就给了二百两。怎么着?薛家惹的祸,咱们家去求情还要搭上人情?”
“明儿薛家不送东西、不送银子来,不要去!她们有本事搭上康家,就让她们自己去求情。”
真是气死她了!
真当自己夫妻是那点头哈腰、赔笑脸的管事了?
“就怕康家又来闹,老太太要埋怨咱们不会办事。”贾琏烦。
王熙凤道,“你就说办不来这事儿,让其他能干的人去,咱们儿子还闹着呢,大不了我继续卧床,你来伺候我们娘俩。”
贾琏这段时间素得很,秦可卿的丧事,他不仅跟贾珍父子忙和外面的事,刑王二人在内宅有事也都找他,忙得他分身乏术,无心想其他。
此时见王熙凤娇笑含嗔,面容红润,眸光柔情流转,心中一动,覆上身去,“爷先伺候你——”
翌日,薛家果然没派人送东西来,身心舒畅的王熙凤恨得咬牙,“平儿,去问问姨妈,还让不让二爷去康家了。”
贾琏懒洋洋地起身穿衣,“你呀,就是个辛苦命,好不容易借着养胎的借口休息,也要管这管那。”
王熙凤气呼呼地白了他一眼,“我是为谁着急上火?我还不是担心二爷您带的东西简薄了,被康家踢出来?”
这薛家,太不厚道了。
贾琏给她倒了杯热水,“好了,别气了,薛家自己都不急,你急什么?办不成就办不成,你说不从公中出银子,咱们等着就是,大不了让他们再砸一次梨香院,咱们再找人弹劾他们,让薛家跟康家狗咬狗去。”
什么是枕边风?这就是。
王熙凤软意温存时也不忘巴拉一遍薛蟠的恶和薛宝钗的坏,贾琏这个从不关心后宅妇人事的男人,也认定薛宝钗是个坏人了。
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薛宝钗非要针对两个林妹妹。
此时的薛宝钗,听到丰儿来找薛姨妈要东西和银子,心口酸涩,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心口又一阵疼。
薛姨妈一脸为难,“外面的事都是蟠儿在办,我一个妇道人家,手上真没有那么多银子。你跟凤丫头说一声,让府上先帮我们垫上,等蟠儿出来了再还。”
丰儿脆生生道,“姨太太住在咱们家,不是不知道咱们的情况,就是外头看着奢华排场,内里其实是个空架子。且前些日子东府蓉大奶奶没了,府里借出去不少东西,如今库里空虚得很,马上又要发月钱了,又要过年了,哪里有得借?”
薛姨妈语塞。
薛宝钗在香菱的搀扶下起身,摇摇头缓解一下晕症,慢慢走出去,“妈,开库吧,别让人家为难,哥哥的事要紧。”
先安抚康家,再图谋其他。
“咳咳咳——”
进来一阵风,薛宝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薛姨妈泪盈于眶,心疼地轻轻替她拍背顺气,“外头冷,你别出门,好好躺着吧,妈去,你别急。”
好好的,就这么病了,反反复复总不见好,真是愁死人了。
还有蟠儿那个讨债鬼,也不知道在牢里如何了,唉!孤儿寡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