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胜一甩衣袖,“你母亲生前与你弟弟们有再多的不睦,也不该在灵前抖出来让人知道,我让他们来,既是全你的面子,也是全她的面子,既然你不在乎,那就随你吧!”
他转身离去。
言老二言老三的下人赶紧把自己的主子搀起来,言老二趁人不注意,把手里攥着的包药粉的纸扔到了最近的火盆里,还故作头晕稍站了会儿,直到纸全烧没了,看不到一丝痕迹,才由下人把自己搀回去。
言胜把自己关在书房,对外则说悲痛难抑,起不来床了。
可第二天,言胜不得不出来,因为毕知节来了,说林府昨日重伤的老头死了,线索直指言府。
言胜气得脸色发青,火冒三丈冲到灵堂,一脚踹在言平后心,“蠢货,是不是你派人把林家那老头烧死了?”
言平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眼窝深陷,眼中全是血丝,他瞟了自己的亲爹一眼,又低头烧纸,没说话。
言胜被他的态度气到,“你这个孽障!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生怕自己进不了大牢吗?”
生怕言府引不起旁人的注意吗?他想要害死自己的老子吗?蠢得惊天动地的蠢货!
还是言平的贴身小厮看不下去,“老爷,大少爷昨儿回来便一直跪在灵堂前,其他几位少爷闲着,他们向来爱跟大少爷唱反调,见不得他好,你还是去问问他们吧。”
一个下人也敢指责自己,言胜气得去踹他,目光似要杀人,边踹边骂,“都是你们这群胆大妄为的蠢才纵得他胡来,养成他这般鲁钝如猪!孽障!”
言平把小厮推开,自己受了这窝心脚,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继续低头烧纸。
父亲哪是想踢下人?他就是想教训自己,每次他见了那些庶弟,就会来训自己。
言胜看他这样子,深深觉得这儿子没有把自己这个父亲放在眼里,被他的行为气到头晕,似乎五脏六腑都要跳出来了,气狠狠又踢了他一脚,“你再任性妄为,我也不救你了,让你去死!”
言平不言不语,每次都这样,自己不说话,他就觉得自己木讷、蠢得连话都不会说;若解释,又觉得自己是狡辩或者是逞一时之勇乱来。
言胜被儿子气到要死,可还得出去给他擦屁股,带着几个管事和护卫,把府里人的去向解释得清清楚楚,还找来了相关的证人。
毕知节自然是不信,看着遍地白色的言府,正要‘含怒’斥责他们几句就揭过,却看到一个管事慌慌张张跑出来,“老爷,小进自杀了。他说他对不起老爷和少爷,他是看那老头对大少爷言语不敬,气不过才愤而杀人的,他本来还想把林家大姑娘绑来,只是林府护院太多,他对宅子不熟悉,没能闯进去,他没想到会被人发现。”
言胜脸都青了。
他花了近一天的功夫跟毕知节掰扯,心神俱疲,眼看就要洗清嫌疑松口气,结果却冒出来一个畏罪自杀的。
这个叫什么小进的一死,自己这个主子就清白了?
“人呢?”他气急败坏。
管事道,“下午出去采买东西的时候,他跳河自尽了。”
那些话,是他边跑边说的,说完就跳下去了,派了五六个会水的人下去打捞,也没把人捞上来,实在瞒不住,他只能回来禀报。
言胜都气麻了。
毕知节心里乐死了,肯定是赵世子动的手,他说言府不会有动静,收买个下人搅混水好行事。
动作真快。
言胜没有办法,咬牙切齿说要把小进的家人送去官府,却发现他是个孤儿,又让言府的大管事去林府给老财头赔罪,却连门也没进去。
季晴文让乔越去传话,“大管家请回吧,以后言府的人,不要再登我林家的大门了。”
言府大管家把东西放到门口,后脚就被林府的人送到了言家大门口。
言家现在有些乱,灵堂敲敲打打、哭哭啼啼,毕知节带着人在府里查询家奴,要问明小进是否还有同党,他说林家大姑娘的安全不容忽视。
言胜能反对?杀了人本就该被查,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
有问题的是,毕知节不让言胜派人跟着,说会有恐吓、威逼的嫌疑,若问不出什么,而林大姑娘又有差池,言府难辞其咎,林大公子回来了,完全可以状告言府包庇、纵容。
言胜气得砸了一套上好的白玉茶具,言二抚着胸口慢慢踱步进来,叹了口气才道,“大哥向来做事冲动,听风就是雨,从不瞻前顾后,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冲动惹祸了,父亲不要生气了。”
那个小进,是跟着言平的小厮的好兄弟,也是他把人安置在府里的。
言胜刚想把手边的东西砸向他,看到他脸色微白粗喘气,神情担忧眉心直皱,不由松开了手里的东西,斥道,“回去歇着去,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大儿子是蠢,可要人命的事,他是不做的,上午,是他自己过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