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康王妃才回到府里,就看到儿子急匆匆出来,“你去哪里?”
“母亲刚才去贾府,发生什么事了?”赵至淳问。
义康王妃疑惑地看着他,“没有啊,什么事也没有。”
“对了,我今儿看到那个丫头了,长得确实不错,只是如今还有点小,再长开些,一定是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你看什么时候——”
“贾府出事了,那个贾宝玉又中邪了。”赵至淳道,“如今正满京城找能人异士驱邪呢。”
义康王妃再次疑惑,“不是才找了张天师做法吗?那贾宝玉我刚才看着还好好的,不是得了什么急病吧?那孩子听说从小身体就不好。”
“你要去管那闲事?”她问儿子。
赵至淳摇头,“刚才宫里来人,皇帝传我进宫,无事便好,今日辛苦母亲了,母亲回屋休息吧。”
“那你成亲的事——”
赵至淳脚步匆匆往外去,“母亲若喜欢,自己娶,我不会出面的,最后也不要把人送到我院里去。”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义康王妃气得咬牙。
自己为了他的事,急得日日求神拜佛,他倒好,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小小年纪,成日跟那些大人勾心斗角。
义康王妃哪里知道,赵至淳也想自己平庸一些啊,可父亲远在边关,弟弟年幼,外祖家书香世家,从不沾染权势、也不擅长俗务,若自己再不把担子挑起来,在京城就只能仰人鼻息。
有本事,要提心吊胆;没本事,那更要提心吊胆。
他赶到宫里,明远帝正在吃饭,“至淳来了,正好一起,不浪费。”
赵至淳行礼后坐在明远帝下首,坐了半边椅子,开始吃饭。
明远帝幼时不大得太上皇喜欢,所以很守规矩,以期得到自己父皇的赞许,这么多年下来,已经养成习惯。
两人默默无言,用膳完毕,明远帝又叫赵至淳一起去御花园散步,仍是一言不发。
赵至淳余光看向明远帝身侧的太监,那人微微摇头以示不知。
他心中担忧,不知是父亲在边关犯了错,还是外祖许家有人招了忌讳。
“听说,你最近一直派人盯着贾府?”明远帝在亭子里坐下来,谴退下人。
赵至淳心中一咯噔,深深弯腰,“是。”
“为何?”
明远帝脸上泛着淡淡的笑,赵至淳决定赌一把,“巡盐御史林如海林大人,曾经在国子监求学,是堂舅的学生,堂舅很欣赏他。听说他夫人没了,女儿来了贾府,便让我关照一二。”
“林大人的女儿多大了?”
“十一。”
“哈哈哈。”皇帝笑起来。
赵至淳猜不透他想要说什么,低着头不敢直视他面容。
“林家那姑娘,长得如何?”
赵至淳摇头。
明远帝问,“你派人看了三年,竟不知那姑娘何等绝色?”
“义康王府与四王八公从无私交,义康王妃却突然与贾府老太太关系关厚,不是替你相看?”明远帝渐渐敛了笑,面容沉下来。
赵至淳抬眼一触即跪,“皇上明察,臣确实没有求娶林家姑娘之心,只是看她可怜,让人关注着,若有事、让人救她出来,免得林大人担心。”
“至淳,你父亲跟我一母同胞,你是我最看重的子侄,可是,你却不与我说实话,说真的,我很失望,也很难过。”
赵至淳挣扎着,挣扎着,终是咬着牙没有说季晴文的事。
皇帝见他一言不发,拍拍他的肩膀,“你的亲事,朕自有主张,叫你父亲母亲不用费心,知道吗?”
赵至淳松了一口气,“臣知道,多谢皇上。”
明远帝笑了起来,“跟朕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一切听凭皇上作主,若是能再晚几年就好了。”
“哦,你不想成亲?”明远帝觉得有意思。
自己还是皇子时,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有了。
“女子不是沉默寡言就是叽叽喳喳,眼界局限于后宅,臣实在烦得紧,还请皇上开恩,最好,让臣不要成亲。”
明明是少年慕艾的年纪,赵至淳却对女子敬谢不敏的模样,眉头还深深地皱着,眼里厌恶深深。
明远帝看着,觉得他挺有意思,“你若真这么说,朕就要开金口了。”
“多谢皇上。”赵至淳躬身,大大松了口气,喜悦之情跃于脸上。
“好了,你回去吧,贾府那个林姑娘,不要担心,朕便是要对付贾家,也不会叫人伤了她。”明远帝脸色黯然了几分,“何况,现在也不能对付贾家,甄家老太妃如今正得父皇宠爱,边关好些将领也跟贾家有渊源。”
他的声音渐渐幽远,仿佛带着叹息,“人人都道皇帝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可谁知道这位子上的孤寒